谢卿尚小,只知温行可以不必被送上刑场,完全忽略了其间更为紧要的两个信息。
“你说阿行是温氏的养子?!”
“边境有战报传来了?”
温行和谢衣各自抓到了一个不同的重点。
温行本就轻拢的眉头愈发紧皱。
温氏刚被定罪,这边境就来了战报,是巧合么?
还有这私信又是怎么一回事?
“阿行,你真的是温氏养子?”谢衣观温行的反应就知晓他必是知道这回事,回忆起不久前的那一次争执,他在庆幸只余又多了一份复杂的情绪。
温行短暂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身来,对上谢衣眸底的落寞,不由自主解释道:“臣也是于不久前得知此事——也就是上次……上次失礼离开后。”
提及上一次发生的事情,温行还是颇感不自在。
谢衣不咸不淡地应了个鼻音,到底是和缓了神情。
不明白是什么状况的谢卿眨了眨眼,压抑住心情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温行生怕谢衣又会当着谢卿的面说些什么,转而去继续询问谢卿:“六殿下可知这私信是何人寄来?”
“嗯……”谢卿咬唇回忆了片刻,不确定地回答,“好像……好像也是温氏的,会不会是你的那位兄长?”
姓温又身处边境,除却温余确实别无可能。
然而边境与京城相距较远,温余是怎么会这么快知晓这件事情,还写了封信过来的?
温行心中疑虑丛生。
谢衣挑眉,别有深意道:“你这兄长倒是未卜先知。”
显然,谢衣也想到了这一层。
短短几日,就算是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赶在今日送来这封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温余早就料到了这几日会有人揭发温广和许云宁。
“对了,六殿下您可有听到那战报的大致内容?”
温行心底隐隐冒出一个猜测。
谢卿想了想,道:“好像是边境那边宣战了。”
温余当初是自请前往南边边境,也就是说宣战的是云乌族。
这边北朝温氏刚刚出事,那边云乌族就宣战,若真是无意而为那真是太巧了吧。
温行不可避免地怀疑起了温余。
虽然温余算得上是温氏中待他最好的一人,可是在这等境况下他实在没办法认定温余是无辜的。
温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片刻后道:“臣打算去见一见陛下。”
他能想到这些,安隆帝为政二十几年不可能想不到。
“孤陪你一起去。”谢衣紧跟着回复,“不过今日已晚恐怕不行了,我们明日早朝前过去可好?”
此刻本就已到入睡时间,虽不知谢卿是怎么跑过来的,但他们也不好大晚上去打扰留宿青兰宫的安隆帝。
温行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轻轻点头,只是心头沉重。
一时激动跑来的谢卿这时才意识到这会儿早过了亥时,抬头望向谢衣和温行。
白嫩的小脸蛋微鼓,纯澈的眸间满是可怜兮兮,煞是可爱。
温行心下一软,扫开繁杂的心事,挂起一抹浅笑道:“左右夜深路黑,太子殿下不若就让六殿下今夜留在东宫吧?”
“留便留罢。”谢衣笑着揉了把谢卿的脑袋,吩咐宫人带他去他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
谢卿雀跃地道了句谢,欢天喜地跟着宫人出去了。
唯一的小孩一走,整个房间重新弥漫上一层朦胧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