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加上他为人够不要脸,出手又大方,在江南一带朋友众多,也很受女子欢迎。
夏公子的劫数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一天他上山游玩,被毒蛇咬伤,眼看著就要小命休矣。这时云天刚好路过,便顺手救了他。夏公子自诩见过美人无数,可一看到云天,他竟是半晌没回过神来,心道天下居然有如此好看的人,从前见过的那些与眼前这个一比,当真都成了中庸之姿。
再後来夏公子心里就装不下别人了,他为了上山见云天一面,甚至不惜下血本寻来各种珍奇药材送给白风真人炼丹。云天虽然对他无感,但师父倒是很高兴有一福云天便只好对夏公子的殷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回应也不拒绝。
这一天,夏公子又带著二十两鱼肠草上山来了。
彼时云天正在午睡,听说了夏公子到来的消息,他颇为烦躁地挥挥手,对师弟道:“让他把药留下,然後赶他走。”
师弟踌躇地挠挠头发:“这样不好吧……”
云天顶著满脸的红疙瘩哭笑不得:“林小蛋,老子都这熊样儿了,你诚心让我出去吓他?”
师弟这才如醍醐灌顶,“我明白了,我就告诉夏公子说你毁容了。”
“……”云天觉得他这话哪里不太对劲,可也说不出究竟有什麽问题,於是翻了个身道:“去吧去吧。”
过了片刻,门外响起夏玉真悲伤的高呼:“云天!云天你怎麽了?是谁将你打伤了麽?!快让我看看!”
林郸看著夏公子,既同情又认真地说:“大师兄已经娶妻了,夏公子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信,成了亲的男子又岂会如他这般洒脱。”
“这二者之间有必然关联麽……?”
“你说他有妻室,可有证据?你曾见过云天的夫人麽?”
林郸点点头:“当然,我看过嫂子的画像。”说著回房取出一张被揉得乱七八糟的纸,展开来,上面画著一只叮当猫。
夏玉真与此猫对视,只觉得天雷滚滚,“……”
林郸一本正经道:“这便是我嫂子,你瞧,这里还有大师兄的落款。”
夏玉真细细打量了一阵,觉著自己的容貌比起这怪异丑人来说真是有如云泥之别,於是轻蔑地“哼”了一声,挑起眉尖儿妒忌又挑剔地说:“黄夫人的脑袋似乎有些圆……”
“脸如满月,是福相。”
“这嘴巴似乎有些大……”
“嘴大吃四方,饿不著。”
“这体型似乎肥短了些……”
“丰满的女人好生养,夏公子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麽。”
师弟颇鄙视地从他手中夺回叮当猫,一边卷起来一边不屑地说:“嫂子这等天仙般的人物,夏公子不懂欣赏也是情有可原。”
夏玉真目光呆滞,久久无语。
林郸打发了追求者,回房向云天报喜。云天先是高兴了片刻,然後又摇头道:“求而不得,夏公子也是个可怜的人,总不能叫他一直这麽下去,也是时候跟他彻底断掉了。”
林郸认为夏玉真fēng_liú好色,不值得托付,因此对云天的决定持双手赞同态度。
“师兄,虽说那夏公子没啥可留恋的,不过你……你也不小了,师父也说没什麽可教你的了,师兄难道不想成家麽?”
云天笑著摇摇头,躺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师弟没有喜欢的人吧?”
林郸诚实地说:“还不曾遇到过能让我倾心所爱之人。”
“可是我遇到过,”云天叹了口气,“那个人什麽都好,他对我也是一心一意……可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不懂,既然两情相悦,为什麽要分开?”
“并不是两情相悦就可以相守一生,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明白。”
“我不小了,”林郸不满地反驳云天,“难道是因为那位小姐身份高贵?师兄身为男子,为何知难而退。”
“嘿──”云天跳起来弹了他的脑门儿,“你小子编故事的能力倒不简单,我还什麽都没说,你就先给我扣了顶没出息的帽子!”
林郸吃痛地捂住额头,可怜巴巴地看著他。
“我的婚事我自己都不急,还用你来操心?怎麽,嫌师兄人老珠黄,连媳妇都娶不到啦?”
“没有,没有……”
云天并没向林郸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因此他不计较林郸无意中贬低他的行为。
再过半个月便是江湖中三年一度的盛事──武林大会。
白风真人本来对这种活动没有兴趣,然而今年的冠军除去武林盟主的宝座之外,还会额外获得一把名剑、一株百年天山雪莲。
云天爱剑,白风爱雪莲,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盯上了这次的武林大会,摩拳擦掌地想要将那两样宝贝占为己有。
在两年行走江湖的历程中,云天以蒙面大侠的身份和不少人比试过,如今早已罕逢敌手,总有种英雄寂寞的感觉。
他每次和别人交手之後,都会回味一番曾与赵海倾在宁王府中庭大院里舞剑的情形。
那时阳光明媚,惠风和畅,二人在漫天落花中穿梭。宝剑铮鸣,衣袂飞扬,他们脸上带著笑意,彼此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子,就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同赵海倾在一起,大概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云天苦笑一声。
赵海倾一年前已经立了皇後,正是漓州范氏。范红依是个聪明能干的女人,又擅长经营人心,有她帮助赵海倾治理江山,正可谓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