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霞披的少年非常没有形象地狂甩著胳膊:“这谁啊?练过铁砂掌!?嘶……手要断了……”
赵海倾:“……”
闫四、魏振山:“……”
赵海倾哂然道:“王妃打招呼的方式倒是别具一格。”
闫四和魏振山都抖著肩膀,其他人也纷纷莞尔,只有锺灵怔怔地望著这边,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身边的丫鬟有些担心,惴惴地说:“小姐,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去王爷府上……”
锺灵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依旧像个木偶似地站在原地,丫鬟见状也不敢多言,只得敛眉低目地陪著她在这里伤心。
云天乍一听见赵海倾低沈浑厚的声音,微微一愣,小声道:“骁骑将军?”──哇,他赚到了,这家夥声音可真他娘的性感!
“是。”
云天得到回应,登时觉得浑身都怪怪的,一想到这人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丈夫,他的舌头就有点打结:“呃,那个,你好……咳,初次见面,多多指教。”
赵海倾顿了顿,颇感滑稽:“本王还没见到王妃的面。”
云天顶著盖头,也看不见赵海倾长什麽样子,他正茫然地不知道该做什麽该说什麽时,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握住了。
赵海倾的手温热而干燥,力道不轻不重,令人十分安心。云天有些出神地被他扶下马车,接著听见他对旁人说:“送王妃上轿。”
锺灵看著那一身盛装的少年坐进了王府迎亲的大红花轿,眼泪再次忍不住涌了出来。
“……回宰相府!”
她猛地转身快步向自己的马车走去,丫鬟连忙跟上,二人转瞬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再说说这边厢。
锺宰相见心肝女儿愁容满面地回了家,又是气愤又是心疼,“你看看你看看,叫你不要去你偏不听,这下可好,惹了一脸眼泪回来!”
锺夫人将锺灵拉进怀里轻言安慰,“乖乖哟,你说你做什麽非要去找气受,天底下的好男儿又不是只有宁王爷一人,京中未婚的优秀公子比比皆是,咱们灵儿漂亮聪慧,还愁找不到好夫婿?”
锺宰相一甩袖袍,愤愤道:“你说的这是什麽话!灵儿又不是嫁不出去!”
锺夫人也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你还敢说?若不是你这当爹的挑剔,女儿又何必只拴在宁王身上!常、叶两家的世子哪个不是人品家世一流?就因为你的关系,如今连提都不敢提起咱们锺家!”
锺宰相自知理亏,懊恼又後悔地说:“我怎会知道宁王竟然……他已收了灵儿的麟纹玉环佩,就已经是咱们锺家的半个女婿了,哪料到陛下竟将一个男子指给他……”
锺灵在母亲怀里哭够了本,方才抬起泪眼哽咽道:“终归那皇子是个男儿,王爷定不会只娶他一人,我……”
“你什麽你?难道你还想去做侧妃不成!我不同意!”锺宰相吹胡子瞪眼,“我锺家的女儿必须做正妻,哪有低人一等的道理!”
锺灵心高气傲惯了,也不甘愿做小,可她对赵海倾一片真心,又不想看著赵海倾再纳别的女子为妾。
锺夫人拍了拍女儿的背,叹道:“心肝,快回房歇著吧,娘叫膳房给你炖碗金丝燕窝粥可好?”
锺灵走後,锺宰相才将袖里的喜帖掏出来,“罢了……帝命难违,王爷也有他的无奈之处,你去叫人准备贺礼,明日还得去王爷府上贺喜。”
锺夫人抹抹眼睛,点了点头。
就在宰相府一片愁云惨雾的时候,宁王府里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婚庆的场地早就布置好了,赵海倾的寝房也换了红帐鸳鸯被,他将云天接回府後,便安顿在了後院的一间屋子里,之後再没过问。
云天将盖头顶了许久,早就觉得呼吸不畅快,等屋里一清静下来,他就扯了盖头深吸几口气,打量一番周围环境。
不多时,两名婢女和一名清秀小厮前来问安,为首那年长些的婢女冷冰冰地说:“王妃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不了解,这二人唤作明书、慧玉,以後便由他们服侍王妃。”
云天点点头,道:“谢谢。”
那婢女愣了一下,立即道:“王妃无须客气。”
云天心想在古代是没有上位者跟下位者道谢的习惯的,就挠了挠头发,看向那对少年少女。
二人年纪不大,都是唇红齿白的模样,云天正愁没有人可以跟自己说话,便高兴地把他们叫到身边,抬眼端详他们,盘算著回头送他们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那叫做明书的少年胆子大些,回视了云天一眼,微微一呆,脸上分明有些惊豔。
“王妃……长得真好看。”明书忍不住道。
那年长婢女一听这话,顿时厉声喝道:“放肆!”
夸赞容貌的话若是由那少女说出来就没什麽不妥的,可云天是王爷的老婆,明书虽然年轻可毕竟是男子,这话说起来就难免有点调戏的意味。
云天见明书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打圆场:“这位大婶……咳,大姐不要生气,都是男人,夸一夸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大姐没事儿就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们说。”
年长婢女又瞪了明书一眼,这才对云天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明书感激地小声道:“多谢王妃。”
云天拍拍身边的位置,道:“来,你们过来坐。”
明书和慧玉哪敢坐在他身旁,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使不得,使不得……”
云天妥协道:“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