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脑中画面闪过,如同突然间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幼崽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反应。那种感觉,他从原主的身上真真切切地感同身受了一把,真的是既羞耻又难堪啊啊啊啊!
暗地里发泄了一通之后,泽漆脸上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些,把碗往幼崽面前推了一把,殷切道:“乖,吃吧,都是你的。”
幼崽往后退了半步,小眼神一会儿看看泽漆,一会儿看看碗里的肉,既想吃又纠结,粉嫩嫩的小舌头不断伸出来□□嘴角,想吃又不敢吃的小模样落在泽漆眼里,让他莫名心虚起来。
泽漆想了想,可能是自己在这里,幼崽觉得不自在。设身处地的想,要是他刚刚被老爹揍过,转眼老爹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招招手说给他个好东西玩,他也不敢冒失失地跑过去,万一老爹是偷偷设了个陷阱想抓住他再打一顿呢?
伸手摸了摸幼崽的脑袋,泽漆转身出了灶房,将空间留给了幼崽。
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泽漆望着天鹅绒般的黑蓝天空上缀着的闪亮星星看了一会儿,心生感慨:万事万物跟这浩瀚天地比起来,实在是小之又小不值一提,活着真好啊!
正满腹心绪无人诉说之时,灶房里突然传出清脆的一声响,泽漆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不上悲秋伤春,蹬上鞋就往灶房跑。
站到灶房门口,泽漆的头嗡一声就炸了,灵牛奶洒的满地都是,碗被打翻在地,满地狼藉,再看旁边,一大碗灵牛肉倒是吃的干干净净,碗里剩下几小块软塌塌红红的东西。泽漆看的分明,就是他为了荤素搭配均匀盛进去的西红柿,一块没吃!
罪魁祸首端坐在高高的橱柜上面,冲着他欢快的甩着尾巴,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泽漆只觉额角青筋砰砰直蹦,指着幼崽气的说不出话,半天才咬牙蹦出来一句:“你给我下来!”
幼崽听到他的话之后,果然乖乖地往下跳了一格,爬进了橱柜里。
泽漆不仅没放下心,反而更气了。这个橱柜是他专门找魔族的手艺人打造的,分为上下四层。最上面一层放置着他从便宜爹那里顺来的各种精美茶盏茶具,第二层放着他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各种款式的碗碟,第三层和第四层是密封的,里面藏着他收集来的美酒和自己做的果子酒。
此刻幼崽钻进了他放茶盏差距的柜层里,居高临下的乜了他一眼,前爪轻轻一拨……
“停!”
泽漆暴喝了一声,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去,堪堪接住掉下来的茶盏。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转眼又一个茶盏朝着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泽漆险中又险的稳稳抓住,没想到一个又一个茶盏接二连三的从上面滚落下来。
幼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在橱柜里从这头窜到那头,又从那头窜向这头,两只前爪灵活地拨动着茶盏往外滚,玩的不亦乐乎。
泽漆接住这个抢不住那个,从第一个没接到的茶盏落到地上发出第一声脆响以后,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碎了,像是地上那些裂成各种花样的瓷片。这还不算完,茶盏被摔完之后,幼崽又跳到第二层橱柜里,开始拨弄那些他视若珍宝的碗碟。
泽漆顿觉眼前一阵阵发黑,扶住墙壁,按住发胀的太阳穴,开始怀疑人生:我养这么个败家玩意儿到底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泽漆:幼崽不懂事,没关系慢慢教,来日方长。
幼崽百里钧(意味深长):没错,来日方长。
长大后的百里钧(痛哭流涕):欺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现在流的泪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