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也老给自己打低分嘛？现在母鸡给自己瞎瘠薄乱打分，他气啥？
敌人的敌人难道不是自己朋友？
蒋垚和唐棠跟在他后面，往郑母鸡办公室走。这人行事作风一向很诡异，不能用常理来评判。别人对于这种事儿，一般不大会对朝夕相处的同事撕破脸皮，没想到他居然直接把办公室门给踢开了。
蒋垚一边奇怪，一边心里又浮上一点莫名的不安。
地中海还会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还是单纯看老母鸡不顺眼然后拿自己这事儿找借口怼她？
不，不一定，地中海的行事思维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徐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郑明庭看见地中海领着俩学生，门也不敲就进来了，秀眉一挑，很是不满。她一直觉得这老男人脑子有病，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碍于同事关系才每天还笑呵呵的。
“你这样是对学生的不负责！不管多有天赋的学生都会被你这种老师埋没！”
地中海一巴掌把蒋垚的卷子拍到她面前。郑庭明瞟了一眼，看了看蒋垚：“我记得……这个风格应该是你的吧？”她还保持着一种端庄的冷淡，跟地中海的暴躁对比强烈。莫名其妙跟过来给自己“维权”的蒋垚看一眼就知道地中海这场骂战要输。
“这是我的学生，我这么打分肯定有道理。徐老师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她手在那副画上摸了摸，“我要去上课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们到时候有空再说。”
蒋垚也看不下去了，把她一拦：“老师，不好意思啊，这个分我实在接受不了，我觉得我画得挺好的，你要是非要给我打这么低，那我要问个为什么。”
郑明庭没理他，又坐了回去，看着地中海说：“那既然你们非要问个清楚，那我就说——徐老师，我记得你也带过这个班吧？那你应该知道这个学生——”她看向蒋垚，示意是说他，“上课公然顶撞老师不是一次两次了，目无尊长，平时分我自然不会给很高。我这是综合考量。”
“但我也知道他是个很有天分的学生！”地中海火了，蒋垚都生怕他一言不合冲上去打她，“你这样随心所以给学生打低分，这是在磨灭学生的才能！”
母鸡哼了一声。
蒋垚说实话没想到地中海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还以为地中海有事儿没事儿夸自己，或者拉自己去说那些酸话是来嘲讽的，结果他居然是真心这么想的。
他人是偏执古怪了点，但是是真的惜才。
地中海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老母鸡听听就腻了，让他走。地中海被赶出来了还在那儿义愤填膺，被蒋垚和唐棠拦下来了。
不想去上老母鸡的课。
“你俩就算这样也要好好画！蒋垚，我说过，你真的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
蒋垚还在为自己之前那么嫌弃这人羞愧，听他这么说更羞愧了。挠了挠脸，然后低着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碰到什么样的老师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也不喜欢我，但是要保持自己的能力很重要。”地中海不是很会说话，讲什么都颠三倒四的，就这水平还想跟老母鸡吵架。但是就特别真诚，莫名其妙把蒋垚听红了眼。
然后他突然弯下腰，给地中海鞠了个躬：“老师，我错了。”
地中海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学生行如此大礼，有点震惊。
他抬手，可能是像摸摸蒋垚的头安抚一下，又很局促地缩回去，手背在被洗得发灰的裤缝处蹭蹭：“那什么……要是想往这方面发展的话我可以帮你，我认识的人还是很多的……”
蒋垚眼睛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