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厉的吼叫传来,卜华军躺在地上,脸色痛得煞白,额头开始冒汗。
宋禅厌恶地瞥他一眼,抬脚、松手、转身,一气呵成,然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地朝宋南岸走去。
恶人自有法律惩戒,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脚,更何况现在整颗心也没挂在眼前这恶人身上,只是自责,特别自责,自责自己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碎玻璃上的血迹再一次从脑海中闪过,那是宋南岸的血。
小刀恰巧掉落在宋南岸前面。
宋禅拾起小刀后走至宋南岸身前蹲下,垂着头将绑在他手上的麻绳割断,不经意间眼神一瞥,看见了他右手的一条伤口,是被锐器划破的,很长一条,血迹已经干掉了。
宋禅轻轻碰了碰伤口,甚至没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心中闷得慌。找不到人时是心惊肉跳,听到声音时是狂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自责,原来自己什么事都做不好。
沉默半响,宋禅讷讷道:“还好你没事。”脑袋始终是垂着的。
“嗯,没事。”宋南岸声音仍旧哑沉。
声音入耳,宋禅将头垂得更低了,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怪他,都怪他,什么事都做不好。
“你做的很好,不要说对不起。”宋南岸动了动已经麻木的手腕。
两厢沉默,逼仄的角落里空气滞住。
“我很怕。”怕你出事,后一句噎在喉咙里没说出口,但前一句说出口时宋禅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正经。直到现在他仍觉得自己还在空中,失重感,强烈的失重感让人无法心安,他浮在空中,心慌、自责,却没人拯救。
他想做点什么,只有做点什么才能脚踏实地。
“没事,我很好。”宋南岸看着宋禅头顶的发旋,渐渐意识到宋禅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
宋禅赶不走失重感,只觉得整个人头脑发懵,浑浑噩噩的,倏地,像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抬头,以仰视的姿势靠近宋南岸。
嘴唇相碰,宋禅像是在找寻存在感般凑近,伸出舌头扫过宋南岸的牙齿,不轻不重却又略显生疏。
这样的空间中,一呼一吸都会被放大,两人皆是一僵。
宋南岸愣了几秒,随后开始回应,抱住宋禅微微用力压了过去。他能理解宋禅的不安,现在,也愿意充当那个安慰他的人。
……
“哎呀我的妈!”贺阳捂住眼浮夸一叫,“幸亏是我搜这边儿,别人看见了可不得了!赶紧赶紧,别啃了!”
宋禅腾的一下站起身,没皮没脸地嘴炮以掩饰尴尬,“你他妈这是骑的蜗牛吧”
宋南岸整了整衣服,一脸平淡地看两人斗嘴。
贺阳白眼一翻:“你看清你给我的定位是哪儿你现在又站在哪儿了再嚎好吗?!”
宋禅嘴硬:“很近啊!一泡尿的功夫就到了!”
“这么个鬼犄角里,谁找得到?!”
“你这不是找到了?”宋禅眼皮一掀,吊儿郎当的气质又回来了。
一旁的宋南岸出声打断,“行了,先把人带去警局。”
贺阳好似这时才注意到宋南岸,关切问道:“你没事吧?”说着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看见手上的伤时忙一把抓起,“这是怎么弄的?”
“放开你的爪子!”见此情景,宋禅使了全身功力一掌拍了过去,打掉贺阳的手。
“嘶----”贺阳抽气吼道:“铁砂掌啊你!我要残了!“
“谁让你欠呢?”宋禅极为嘚瑟地摆了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