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互看一眼,强按下怒气,一女上前道:“楼主与纪大侠过去相交甚愉快,朋友来了晶城,楼主欲尽地主之谊,还望纪大侠赏光。”

捕风楼眼线遍布天下,晶城内外尤甚。故而纪雪庵刚入晶城,沈荃派人一早等候在此,叫他一点都不奇怪。纪雪庵特意绕路来晶城,本就是为了去捕风楼,沈荃既如此安排,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朝二女点头道:“多谢沈楼主,请二位带路罢。”两个少女这才面露笑意,领着马车往城中旧时宫殿行去。纪雪庵松开缰绳,任由二女牵马,身后车厢中却再无动静。

他并非第一次入捕风楼,沈荃的确有心,客居的庭院是他惯居的,连服侍的下人也都是熟脸。纪雪庵被众人簇拥着进入园中,一转头,已看不见程溏踪影,问身旁一人:“与我同来的那人呢?”那人恭声道:“那位公子自称是纪大侠的随从,已被楼主身边两位姐姐带至旁处安置,纪大侠大可放心。”纪雪庵冷冷一笑,“随从?”迈腿走进精舍,也不再管程溏。

捕风楼下人七手八脚准备好浴汤,又捧来一叠雪白新衣和各式精致点心,大约知道纪雪庵喜静,躬身退下,只留一人在门外听候吩咐。那人隔着门道:“纪大侠车马劳顿,沐浴后可稍作休息。楼主已备下晚宴,替纪大侠接风。小人就在门外,纪大侠若有吩咐,随时传唤便是。”

纪雪庵淡淡应声,洗过澡后略用了些点心,便走进内室躺在床上。捕风楼准备的被褥薰得正好,他也的确累得很,何况身处捕风楼,他还有何不放心之处。入睡前朦朦胧胧想到程溏,不知被下人带到何处。纪雪庵不自觉弯起嘴角,捕风楼势力极大,连他也要礼遇三分,程溏竟敢出言讥讽沈荃身边的红人,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受些教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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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等他醒来,天色已暗。门外下人听到动静,叩门进屋,点起夜灯。纪雪庵换上一身簇新衣袍,由下人领着走到设宴处。

晚宴设在一座高高的宫阁,沈荃已到了,见了纪雪庵笑意盈盈走上前,“雪庵兄,许久不见。”纪雪庵还礼,淡淡颔首:“沈楼主别来无恙。”沈荃目如星辰,长眉入鬓,实乃一个英气勃勃的美男子。他绽开笑颜,伸手指向席座,“雪庵兄,请。”

二人皆入了座,侍女作旧时宫娥打扮,身姿优美,端着菜肴奉上圆桌。纪雪庵淡笑一下,“沈楼主这个捕风楼主人,可比昔日君王还要逍遥快活。”沈荃哈哈一笑,“这等排场,雪庵自然瞧不上眼。”语罢却神秘地眨了下眼睛,微笑道:“小弟特意准备了雪庵兄喜爱的。”

他坐直身体击了下掌,殿后便走出一个穿着玉色衣衫的少年,向纪雪庵行了一礼,怯生生坐在他身旁。那少年眉目清秀,长相很是不俗,纪雪庵不由多看两眼,总觉得他与程溏长得有几分相像。他喜欢男人算不得秘密,何况柳寻是捕风楼的人,沈荃此举算是投其所好。纪雪庵神色清淡,也瞧不出喜不喜欢,沈荃笑笑举起酒杯,“雪庵兄,我敬你一杯!”

两人互敬了酒,台下晚宴也算真正开始。丝竹悦耳,舞姬妖娆,沈荃道:“今夜不谈俗事,全当小弟为雪庵兄接风。”纪雪庵举杯道:“沈楼主费心。”身旁的少年乖巧懂事,不敢靠得纪雪庵太近,只按着他心意挟菜添酒,多半得过沈荃事前特意嘱咐。

纪雪庵酒量不俗,今夜沈荃割舍陈年佳酿,喝得略多,也难免有些耳热。菜吃了大半,歌舞看得腻味,纪雪庵只觉身旁少年偷偷挽住他的手臂。沈荃放下杯子笑道:“雪庵兄看来是有些醉了,小彦,你送纪大侠回去罢。”

少年恭声称是,便要扶着纪雪庵站起身。纪雪庵扶着桌子站稳,却甩开他的手,朝沈荃道:“我还走得动,也记得回去的路,不用麻烦别人。沈楼主,今晚多谢。”沈荃笑了笑,也不勉强,“雪庵兄喜欢就好,慢走。”

纪雪庵扶着廊柱,慢慢往客居的庭院走去。他先前坐着还不觉得,站起身才发觉眼前事物旋转,的确是醉了。纪雪庵站定在一处墙角,探察内息并未任何异样,周身行了一遍气,逼出些酒气,才觉得清爽许多。

他快步回到园中,酒醒后在深秋夜风中察觉出几分寒意。屋里点着一盏小灯,门口却蹲着一人,抱着铺盖瑟瑟发抖。

纪雪庵只觉胸口一窒,不知何处不对劲,竟叫他浑身难受。他缓缓低下身体,蹲在程溏对面,目如寒星,声音冰冷,“你在这里做什么?”程溏嘴唇冻得发紫,颤声道:“我不要一个人住在沈家。我……带了铺盖,主人肯许我睡在你房中地上也好。”

他说得轻巧,病尚未痊愈,睡在青石地板上岂不是找死?纪雪庵凝目看他,“他们拿你怎么样了?”程溏摇摇头,“只将我关在下人房里,不许我出来找主人。”纪雪庵看了他一阵,皱起眉头,语气也愈发冷,“你既然来找我,为何不进去,蹲在门口做什么苦肉计?”

程溏满脸冤枉,脸转向廊下暗处,“那人不肯让我进去。”捕风楼下人上前一步,恭敬道:“楼主吩咐已为纪大侠的随从另行安排住处,不必同纪大侠住一间屋子。”纪雪庵哼一声,拉着程溏站起,冷冷道:“他不是我的随从,是我房中侍寝的人。”

他拎着程溏径直走进屋中,毫不客气关上房门。程溏蹲了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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