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直射而来的视线,平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坦然接受了。
「我是——平。」
抑制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想辩解的yù_wàng,将能说的真相咬牙说出口。
「我的名字叫做平,喜欢着上总先生……光只是这样不可以吗?」竭尽所能将心中所想的说出口,像在诉求些什么地凝视着上总。接下来所说的话,他无暇思索地就从口中滑出。「对我而言,我也不清楚你的一切,但是因为我喜欢你,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似乎是败给逞强的平,上总啧了一声,把手从他的下颚及肩上拿开后,转而用双手将他整个环抱住。
「可恶!我知道啊!」带着点放弃的话语中,参杂着鲜少在上总身上可见的懦弱语气。他的指尖缠绕在平的发丝里,将平压上自己的肩头紧紧抱着道:「你以为你在跟谁用这种口气说话呢!」
在平耳边的细语伴着苦笑,是上总一贯的作风,似枕边细语的情话内容,事实上更接近威胁。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没命啰!」
「对、对不起……」平心里想着总算是安然度过这个状况,让他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内心骚动的情绪尚未平息,平又再次请托似地对着上总说:「我,真的很笨——能不能不要问我太多事情?」
其实不是相信或不相信的问题。虽然平脑筋不好,但依循本能还是察觉出问题所在。如果被上总知道自己是狗的话,一定会被讨厌的,甚至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相隔许久才再次出现的平,裸身穿着白衣的奇怪模样让上总只好在洗澡前,先找出可穿的衣服借给他。
「喂!就先穿这些!」
「谢、谢谢……」
上总将运动上衣和牛仔裤丢给平,自己准备要进浴室时,突然想到些什么地转过头来。对着站在那儿的平问也不问就将他身上的白衣掀起,弯下腰朝下方看过去——果然跟刚才从胸前看过去的情况一样,下面也没穿。
「嗯……」这副可疑又滑稽的模样,上总一想到就觉得头痛地用手扶着额头。
「这个也穿起来!」
幸好自己有预先买好的内裤,将全新的内裤连着包装袋一起递给平,上总对这个状况越发不能理解。
怎么想都很奇怪。除了他到底怎么到这里来之外,他接连两次出现都赤裸着身体,简直就跟从强迫mài_chūn的人蛇集团逃出来的外国女人一样。实际上在上总工作的「王将」附近,的确也有看过东欧的金发美女只穿着内衣赤脚跑出来的模样。
「e!!」
很明显的不是使用母语,而是用简单明了的英语呼救,但在她身后拿着长刀的流氓追了上来,在这时拿出幼稚的正义感来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笨蛋,不管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感觉即使搞清楚原因也会是个令人感到不快的情况,一想起这点上总就苦恼地抿着嘴。
「谢谢。」但平一点也都不了解上总的烦恼,抱着替换的衣服喜孜孜地笑着。上总分不清这是否是迁怒,压抑着这股因为对真相感到不爽而想欺负平的情绪,把眼光从他身上移开,脱下西装外套往浴室方向走去。
「我去冲个澡。」
当上总将浴室门关上独处之时,疲劳感一拥而上,他吐了一口气。把沾满烟酒臭的衣服整齐地放在洗衣篮里,从头开始沐浴在水量全开的莲蓬头奔出的水柱里。浴室里充满着水蒸气,想一起洗掉那随着热度蒸发出的酒臭以及汗水,上总用肥皂跟沐浴乳擦满全身。
明明并不讨厌烟酒,但那沾染到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让他感到这么不快呢?
「……」
上总想起刚刚在追问平时,冲动地将他拥入怀中,但从西装到头发间明明都沾满了烟酒的臭味,平却一点厌恶的表情都没有。似乎只是单纯为能够和上总见面这件事情高兴着。
此外上总觉得,平拼命地想要隐瞒身分时,那被自己困住的模样非常诱人。
「可恶!知道了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并非认同平的说法。
但是脑筋不好,个性也很难说是刚毅的他,拼命想守住的秘密的样子又让上总觉得有些同情。好像在欺负弱者的感觉,对就算是唯我独尊的上总而言,也不会感到愉快。
上总洗去身上的泡沫后,将水温调高,再仔细地从头上淋下热水。浴室里虽然还飘散着烟草和酒的味道,但彻底的洗涤过让他松了口气。
也罢,就算不追根究底问清楚,让平待在身边观察的话,总有机会找出破绽。趁平还没明白这点的时候,一定可以发现跟他身分相关的线索。
「……不管怎样——」
瑟缩在树丛里的平,让上总觉得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跟自己养的狗没两样。只裹着一件白衣,看起来不安又孤单无依。那副让人看不下去的瘦弱模样,上总觉得胸口被扎了一下。
用浴巾擦拭着身体的上总,边穿上当作睡衣用的t恤和运动裤,边思考从心里涌出的某种保护欲。不过是个外表看起来糟糕透顶的家伙,但对那副随时会有危险的样子又让他不忍心不管。一种想要随时把他放在身边看着的心情逼近上总。
上总边用毛巾擦拭着湿发,边返回和室房间,一进房便看到平还没换好衣服的样子。他已经将白衣的扣子全解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似地坐在榻榻米上不动,将全身肌肤暴露出来。
「你,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