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要活,王就许了他吧。”王妃依旧是不屑一顾。
“玉然!”瓯越王不可思议,王妃眼里应该是最容不下莫二的才对。
王妃浅笑如初,连带着她的面孔也柔和了起来。按老实话讲,王妃是一个很美的女子,肆意张扬的美,那般凌厉不可一世,像一把锋利的剑,比莫二的母亲不知强上多少。
其实王妃也好奇,瓯越王看上了那个女人那里,她年轻时嫉妒了她一辈子。用尽了凌厉手段,还设计污蔑她与男人私通。
她永远忘不了,是她下得药,也是她找得侍卫,还是她让侍卫躺在了她床上,依旧是她带着人抓得她。
也就是那天,王妃觉得那个女人有些好看。
那愚蠢的哭脸和求饶让她觉得这个女人还挺顺眼。
她骗那个女人说信了她,还说等王回来,彻查清楚后,就还她一个公道。
那个蠢货竟然信以为真。
现在想想也挺可笑,那个蠢货死之前,还信她的话。不过那个蠢货到死还聪明了一回,留下了她的把柄。
那根簪子,她找了许久。没想到竟然落入了她哥哥的手里。
王妃总觉得她聪明了一辈子,最后全栽在了蠢货手里。
王妃轻笑着拿过莫二手里的酒杯,举杯冲着瓯越王遥遥一拜,像极了新婚之夜,他俩的合欢酒。
瓯越王娶王妃的目的并不纯良,他尚记得新婚之日,他迟迟不愿接盖头,王妃自己挑开的盖头,也如同今日一般,举酒含笑朝着他微微一拜。
那日她也当得起她的名字。
玉然,果真是如玉般的人物。
不知何时,她成了现今的模样。
“别!”瓯越王大喝,但依旧晚了一步,王妃已经饮下了杯中之物。
酒杯滑落,玉盏破碎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两三片碎片飞溅而起,弹在了莫二脸上。
莫二伸手去扶王妃,却被她一把挡开:“离我远些,我看不惯你的脸。”
毒酒发作的很快,不过须臾,鲜血喷涌而出,落得到处都是,染红了王妃素白的罩袍,好似点点红梅。
莫二接住了直挺挺跌倒了的王妃。
“你的眼神真够恶心人的。”王妃话讲得很艰难,但即便如此,她态度依旧傲气凌然:“你母亲死得其所,谁叫她撞上了我的丑事,我不杀她杀谁。”
“不过临死,她倒聪明了一回,留下了那根银簪。”王妃笑容癫狂,用了很大的力气抓着莫二的袖子,她双眼圆睁,指骨凸出:“不过无论如何,我也算救了你一次,我要你帮着莫一。”
莫一的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最清楚不过,他不是个能成事的人,莫一啊,心软还容易钻牛角尖,没个人扶持,他终究会败在自己手里。
偌大的番禺城她竟然找不到一个能用的人,一个也没有。
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了那个蠢货的儿子。
她恨了她一辈子,到头来,却要将自己儿子托付给那个蠢货的儿子,可叹可笑。
自己也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用这条命换莫一,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
她等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莫二,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好!”莫二合拢了王妃的眼睛,他应下了。
莫二瞧不上王妃,也瞧得上。
瓯越王一言不发,颓废地坐在椅子上,隔了许久,似是过了个千八百年,才幽幽开口:“常贵,将王妃扶过来吧。”
“你啊,你啊,我总是拿你一点没法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