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有。”
“那好,你送过我几次了,还记得我家在哪儿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下楼去接你。”
季风没用冯雨接他,到了她家楼下他给打个电话问清楼号和房间号他自己找了上去。
冯雨已经把门打开摆好了拖鞋,季风笑笑带上门换了鞋跟着她走到沙发旁边坐下了。
这屋子不大,但简单干净,空气里飘着淡香,一看就是女人住的地方。冯雨把提前泡好的茶倒上两杯,“喝这个可以吗?我不喝饮料和咖啡,家里就没准备。”
“可以可以。”季风把茶杯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第一次单独跟冯雨这么面对面地说话就跑到了人家家里,他有些拘谨,“真不好意思,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了。”
冯雨笑了,“客气什么,是我让你来的。”
“那你让我来是为了……”
“我离开了北京好长一段时间。回来一给手机换上卡收到好多秘台的短信,很多都是你打的吧?”
“你怎么知道?”
“大部分跟你刚才打给我的那个号儿一样啊。”
季风笑着摸摸头,“哦,也是。”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什么?是要问子予的事吧?”
季风还是笑,“你知道啊,那你让我来,看来是可以跟我说些什么了?”
“嗯。”冯雨点点头,“要不是子予硬是拦着,我早就想给你打电话了。”
“他现在不拦着了?”
“这不没跟我在一起么。”
季风不笑了,“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你们都在一起了。”
“嗯,我跟他一起回老家了。”
“回了两个月?”
“他家里出事了。”
六十三章
季风不说话,等着冯雨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子予的爸爸发高烧在家晕倒了你知道吗?”
“知道,听子予的意思是没什么事。”
“他在骗你。他爸爸那是肝癌晚期引起的高热和休克症状。常年酗酒造成的。”
“肝癌?晚期?!”
季风想起了于子予第一次从老家回来时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了烟,刚要点,想起自己是客人,又关掉了打火机看着冯雨,“可以吗?”
冯雨点点头从茶几下面拿出个烟灰缸儿。
季风把烟点着了,“你继续。”
“因为发现的晚,病灶又超过两个,医院说要做介入治疗,一次的费用差不多要两万,还不能只做一次。所以那时他一回来就把除了能挣钱以外的其它活动都推了,还找赵寒把我们本来要做mv的余款也都借走了。”
“可他不是跟赵寒说是家里要换房子吗?”
“那都是扯蛋,他家的房子早在他来北京之前就换完了。”
“可是……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他为什么要瞒着朋友呢?”
“瞒着朋友,一方面是肝癌就是要不停花钱的病,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他不想给朋友添麻烦,另外主要还是怕你知道。”
“怕我知道?为什么要怕我知道啊?怕我拿钱帮他?到底是他爸爸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啊?”季风说着有些生气:这也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吧?
冯雨摇摇头,“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说着她从沙发上的背包里翻出包自己的烟也点上了,“介入治疗会有明显的副作用,尤其是对消化系统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医生让家属考虑准备做肝移植。可做移植需要戒除酒瘾、等待肝源和很高的费用。最后考虑再三,子予决定介入治疗一旦没有效果就做亲体肝移植。”
“亲体肝移植?”
“嗯,就是捐献肝脏的人和接受肝脏的人要有血缘关系。”
“你是说……子予要……”
“对,用他自己的肝。”
季风傻了。
冯雨看看他,“我开始也跟你一样吃惊,不过后来子予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国内现在做亲体肝移植的人很多。而且肝的再生能力很强,一般健康的人被切除掉部分肝脏之后三个月就能长回原来的大小。只不过是平白无故要接受一次手术,按照中医的说法有些伤元气。”
季风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那子予的手术是已经做了吗?”
“嗯。”冯雨弹弹烟灰喝口茶,“之前他是不是骗你说自己去了甘肃?”
“对,不过后来被我发现他是在撒谎他又说是回老家忙房子的事了。”
“那时是老家那边来信儿说介入后的副作用太大,让他回去办理准备做移植手术的住院手续。手续办完,他的钱就花光了,所以他才又回了北京想要筹钱。然后正好一个老外找到他想要买他的歌,子予就跟那人见了几面。可毕竟不是什么知名歌手,人家答应一首歌最多可以给他人民币一万五,还得是被挑中的,不是什么歌都行。其实按行情算已经不少了,但是做肝移植最低的费用是三十万左右,加上术后的后续治疗怎么也得准备四十万以上,再算上出院后的调养护理,子予跟我说他需要五十万,靠卖歌根本不够,时间也来不及。我听见这个钱数时还以为手术做不成了。不过没想到后来他竟然跟你借了钱。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想他肯定还是没有跟你说实话,否则你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那天晚上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钱拿到了,让我立刻收拾东西跟他回老家。这样当天晚上我们连夜走的,第二天一到地方我们就去了医院,好歹算是在元旦前做上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