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玄再装不了淡定,伸手将人拉入怀中,而这人冰凉的体温更是让他的心疼得狠狠一抽。
他知道,这人故作坚硬的外壳里,包裹着这世上最柔软的心。是他以前犯浑,伤了这颗心,如今才会自食恶果,求而不得。
极力克制着,才不至于将人搂紧,只轻轻拥住,以免显得过于轻浮。他叹了声若有似无的气,低声说:“两个人吧。相信我,两个人的世界,远比你一个人要暖和的多。”
三百年来对方真真假假说过很多,让云察不知道哪句能信,哪句又不能信。但这一刻,被人拥着,身上好像真的暖和了许多。
于是,云察虽然没敢将心交给君玄,却任由自己卸下疲惫,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冰凉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颈,轻轻阖上了眼皮。
“你送我的那两只雏鹰,又长大了些。”云察轻声说,声线沙哑微颤,“可他们还是不停地窝里斗。也许,也许我真的没法改变他们手足相残的命运……”
“没事没事,慢慢来,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的。”君玄把人稍稍搂紧了些,凑过去在他发间极轻地吻了一下,趁人还没发觉时又赶紧把嘴移开。
忍着偷腥得手之后餍足的笑声,用一本正经地语气说:“谁欺负谁了,你告诉我,改天我去你府上,帮你教训那个不听话的小家伙!”
☆、三七 帝君掉马
无忧死了,与青衫鬼同归于尽。惟灵用他仅剩的骨灰炼制出解药,救了城中的数百名毒人。
骨灰被人分食,等同于死无全尸。而这世间,死无全尸的人是连鬼都做不成的,必定魂飞魄散,消失于三界中。
换句话说,即使无忧没有替惟灵挡下那一剑,当他决定献出自己的骨灰时,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惟灵君,你也别太难过。”胡说以前与惟灵没怎么有接触,对她不甚了解,而从此刻开始,他是真的有点儿心疼这个嘴笨心善的好姑娘了。
于是走过去,像大哥哥一样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温声说:“至少,至少你现在知道了,太子殿下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你。虽然年少时他可能做了点儿错事,但他心里一直都是维护你的。”
“谢谢,我会的,我会带着哥哥的骄傲,努力活下去。”惟灵含着眼泪,笑着点点头。
“姑姑。”初照怯弱地靠近,像是有点儿怕生,递给惟灵一把金色的镰刀,“爹爹说,这把镰刀是他十四岁那年,你送给他用来采药的生日礼物。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边,每当对我说起你们之间的事,都会拿出来看。”
惟灵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镰刀。
刀刃依旧锋利,刀柄上雕刻的花纹却被消磨得只剩下淡淡的印记。两千七百年,不知被人反复抚摸擦拭过多少遍。
“爹爹还说,良药有时能杀人,毒药有时也能救人。他觉得,只要施药的人心正,药就只是‘药’,没有好坏之分。”初照小声说,眼眶中噙满了泪,盛不住时就啪嗒啪嗒落下来。
“好孩子。”惟灵捧着他的小脸给他擦泪,又摸摸他的头,“你爹说得对。而且姑姑也从没觉得他是一个坏人。别哭别哭,你愿意跟着姑姑去仙界吗?”
“我父母双亡,是爹爹好心收养了我。现在爹爹不在了,姑姑就是我最亲的人。”初照说,亲热地扑进惟灵怀中,“我愿意永远陪在姑姑身边,替爹爹保护姑姑!”
望着这一幕,胡说既觉得窝心,又觉得暖心。与白执对视一眼,那人心有灵犀地一笑,捋捋他肩头的乱发,紧紧牵住他的手,说:“走吧。”
是该走了。
君玄和云察出去就没再回来,墨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