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吧。”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个时辰。
在这三个时辰里,白执先带着狐狸去更了衣,擦净它身上的水迹后又喂它吃了点东西,接着去书房将前日看过但还剩了几页没来得及看的话本看完,估摸着等得人该不耐烦了才姗姗而迟。
穿过中庭绕过假山,朦胧的仙雾中出现一片明镜般无波的湖,湖心孤立着一座八角小亭。
还未近身,远远看到紫衣紫冠的男子立在亭中,对着一湖春水感叹,紫玉描金的画扇在手中徐徐地摇着,三分纨绔七分恣然,浑不见半点儿不耐,而他右肩上还竖着团黑影。眉尖微挑,白执的足尖点过水面,衣袂蹁跹登上小亭。
君玄闻声,笑着转过身来。这才看清原来那团黑影竟是只山鹰,黝黑丰满的羽翼,灿金的一双利眼,铁钩似的鹰爪紧紧扣在君玄肩上几乎掐进肉里。
他却不知道疼似的,桃花灿烂的眼眸始终泛着笑意,折扇轻摇:“九叔,让我好等。”
再看那只黑色山鹰,如炬的目光一直紧追着窝在白执怀中的胡说,眨也不眨,忽然金眸一灿,发出声响亮的鹰啸。
双耳抖了抖,正闭眼假寐的胡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睁眼一看,更觉得这只鹰像是在何处见过。
直到对方张开翅膀露出背面的两片金色羽毛,冷冷对他道了声:“狐狸,怎么才两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他才恍然惊觉这只山鹰是云察的元身,而鹰的左脚腕还绑着根小指粗的红绳,绳子的一端打了死结,就套在君玄右手的小指上。
想起正是君玄将自己捉来天庭的,以为云察也是被捉的,于是问:“云察,你怎么也被这个花心大萝卜给捉来了?除了捆|绑你之外,他还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是被捉。”难为云察听到“捆绑”二字还能面不改色地维持表情冷淡,“听兔族的人说,我登基那日你在追一只野兔时被神界的人带走,便来接你回去。妖不能擅闯天庭,我借他之手来仙界可以免去诸多麻烦。”
“这么说你是故意被捉的?”胡说舔了舔爪子,皱着眉道:“可是,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跟你回家。我喜欢白执,已经跟他做朋友啦。”
听着一狐一鹰此起彼伏的叫声,像是在对话,白执银眸微敛,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云察身上掠过。感受到白执打量的目光,云察与之相对,琉璃般灿金的眼眸多了几许探究。
无非是各怀心事,在相互试探罢了,谁也不肯退让半分。白执以为这山鹰眼神中的犀利似曾相识,而云察则觉得白执温和的眉眼间似乎暗藏着更深沉的心思。
静默片刻,白执先收回视线,轻轻一笑转向君玄:“‘等本帝忙完了再见不迟,你先随处逛逛’。言外之意是,若本帝不见你,你今日便不走了对吧?”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威胁您呢。”君玄单手背后,哈哈一笑。这几日不知他究竟在巫云山沐了什么春风,无论白执说什么他都不恼,始终笑脸相迎。入了座,身子微微前倾,笑问:“九叔难道不好奇,今日我是来做什么的?”
手自桌面一拂,一套白玉镶银的上等茶具就出现在石桌上,茶还热着,新采的嫩叶配上二月的甘露,香而不腻沁人心脾。掀起杯盖拨着漂浮的茶沫,白执道:“本帝对羽禽类没兴趣,你若是来送鹰的,本帝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念头。”
“送鹰?”君玄歪头看着肩上的山鹰,又抬手捋了把他黝黑光亮的羽毛,小指一勾一勾地扯着那根红线嘴角弯起意味深长的笑:“呵,怎么可能?就算您想要这鹰,我还舍不得给呢——嗯!”
话未说完尾音突然一重,脸上的笑也变得有些僵硬。胡说奇怪地往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