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镜头切近,给了穆秋晨一个面部特写。那张俊脸一下子在显示器上放大,眼睛里写着绝望和不甘,又掺杂着死灰复燃的希望,那点希望点亮了他的眸子,像干涸已久的枯井忽逢清泉,整张面容都因此鲜活起来。
“小穆的演技是真的好。”场记小声和灯光说。
“是,我之前没跟过他的组,现在近距离看,才知道这演技真不是吹的。”灯光悄声说。
镜头转,站在舞台上的顾斐然一颦一笑一勾一转,眉间眼角俱是风采。戏子舞毕退场,站在台下的落魄少年却不顾一切地喊住了他。
“何事?”下了舞台的戏子收起一腔柔情,声音冷淡道。
“你唱的词,‘这江山万里绵延,岂容那胡虏踏践,愿□□饮血甲光寒,换得河清海晏’,我觉得很好。”穆秋晨面容坚毅,表情专注而认真。
“哦,是吗?”顾斐然表情淡淡语气也淡淡,“多谢,借过。”
水袖轻展,顾斐然没有理这个傻不愣登的半大小子,戏子毫不动容地在他身侧飘然而过。
穆秋晨伸手想拉住他的袖子,粉红色的水袖却在手中轻飘飘地溜走了。灯光打在顾斐然的脸上,美艳得不可方物的戏子表情淡漠,似乎家国天下恩怨是非都入不得他的眼。
“卡!”向寻喊停,“非常好!”
第一场戏不用ng直接过,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向寻满意地笑起来,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好!”
顾斐然和穆秋晨笑着微微鞠躬,场外的众人如梦初醒,灯光手里还举着打光板,一脸愣怔地说:“妈呀,我一个钢铁直男刚才都要爱上斐然了好吗!”
场记一脸“我懂”的表情:“你多跟两个斐然的组,然后你会发现……”
“其实也不过如此?”灯光傻愣愣地说。
“不是,”场记严肃道,“你会发现,这一场戏你会比上一场戏更爱他。”
灯光抹了把脸,无声地看向顾斐然。刚才顾斐然的表演实在是太神了,如果说穆秋晨是让人感觉他把这个人演出来了,顾斐然则是让人觉得他就是这个人。
刚才那眉梢眼角的冷艳,他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看着都会怦然心动好吗!
灯光借着地理优势,愈发大胆地toukui顾斐然,这时,站在顾斐然身边的穆秋晨转过头来,两人正好目光相接。
灯光:“……”
是他的错觉吗?对视的一瞬间,他仿佛在穆秋晨的身后看到了汹涌喷薄的黑气。
很快第二场戏开始,顾斐然坐在黑檀木的椅子上,穆秋晨跪在他下首:“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我无意朝廷争斗,”顾斐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你走吧,不用再来找我。”
“先生怀有经世之才,难道甘心困在这个戏班子中无从施展?”
“经世之才?”顾斐然哂笑,“我不过是个唱戏的,你这样也太抬举我了。何况,人皆道戏子无义,天下兴亡,与我何干?”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暴君当政,黎民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这等人间炼狱,先生如何忍心?”穆秋晨双目充血,步步紧逼。
“我说了,我不过是个唱戏的,”顾斐然打断他,“管谁当政,我只管唱我的戏,难道……你当政了,戏子的身份就能抬一抬了吗?”
两人目光相接,火花四溅。
第二场戏完,洛川凑到后期身边看效果,顾斐然趁机翻了下穆秋晨的剧本,诧异道:“这里你的心理活动是一定要得到我?”
“编辑很懂行嘛。”穆秋晨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