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突然到来,大同的官员虽然吃惊,但是还没怎么在乎。你小子风头正胜,我们恭敬一点,都是同朝为官,还能怎么样呢!
谁知张恪竟然身负皇命,要捉拿王登库,一下子大同风云骤变,可谓是鬼哭神嚎。文武官员们面面相觑,外边的人不知道,他们可清楚王家是何等的势力,巡抚杭正清身体一哆嗦,几乎瘫倒。
在杭正清身后是宣大御史熊焕是更加惶恐,他的妻子是王家的庶女。老丈人有难,熊焕不能不出头,他几步站了出来,向张恪躬身施礼,语气不善地问道:“张大人,下官身为宣大御史,却没有听说朝廷派遣你做钦差。张大人,不知道我等能不能看看皇上的圣旨。”
张恪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在怀疑本官假冒钦差吗?”
“不敢,只是朝廷大事,不能儿戏,还请张大人见谅。”
“对!”杭正清也猛然惊醒,急忙说道:“张大人,大同乃是九边重地,你让文武官员配合,必须有圣旨,有兵部勘核,不然恕我等不能听命!”
“怎么,你们想抗旨吗?”张恪厉声问道,强烈的杀气涌出,在场的文武都不由得一阵心寒。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寻常武夫,而是刚刚杀败五万鞑子,屠戮上万颗脑袋的刽子手!
别的官员可以后退,可是熊焕不能,他和王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能硬挺。
“张大人,我们哪敢抗旨,可是兴许你把口谕记错了。我们要上书确认之后,再配合你的动作。”
从山西到京城,最快一来一回也要十天。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张恪嘴角带笑,轻轻踱步。一干文武的目光就随着张恪来回移动。
唰啦!
张恪猛地抽出宝剑,一道寒光砍向了杭正清的脖子!
“救命啊,杀……”
“闭嘴!”张恪断喝道,手中的宝剑压在了杭正清的脖子上,距离肉皮只有一个头发丝的距离。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谁也不敢出声,唯有狂风呼啸,灯笼回来摇晃。照得人影时而巨大,时而短小,恐怖的气氛无情地蔓延着。
杭正清被吓得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话。
“张恪!”熊焕额头冒了汗,咬着牙说道:“杭大人乃是一省封疆,同样是钦差大臣,你敢行凶,朝廷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也提醒了杭正清,他是大同巡抚,全称是左佥都御史奉旨巡抚大同地方赞理军务。从名称就可以看得出来,明朝的巡抚和清朝不相同,他们挂职在都察院。以御史身份节制地方三司,管理军务。
“没错,你是钦差,我也是钦差!”杭正清终于回过神来,张张嘴,想怒斥张恪,可是又没有这个胆子。
“张大人,咱们同朝为官,你何必逼人太甚呢!”
“哈哈哈。杭大人,本官也不想和你为难。张某听说了你为官清正,治军有方。心中十分佩服,此番办差,少不得杭大人帮忙!”
张恪说着撤回了宝剑,向着杭正清拱拱手。
肃杀的气氛有所缓和,在场的众人长出一口气。可是这口气出到一半,张恪突然把闪电一般出剑,一道闪电,指着熊焕。
“你,你想干什么?”熊焕不自觉地向后倒退两步。
“不干什么,张某身为钦差,对五品以下官员可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这口宝剑就是圣上御赐,本官拿着砍过无数鞑虏,再砍几个昏官,也是情理之中!”
张恪说着,两眼如刀,盯着每一个人。
“诸位,你们谁想试试本官的宝剑,只管放马过来!”
张恪话音刚落,身后的士兵都涌了上来,明亮亮的钢刀带着血腥气,让人不寒而栗。
知府刘谷俊悄悄拉了拉杭正清的胳膊,低声说道:“中丞,别硬顶了,抄家就抄家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杭正清心里一片冰冷,王家要是真倒了,他能逃得了干系吗!
“罢!罢!罢!神仙打架凡人遭遇,老夫只能听天由命了!”
杭正清勉强稳稳心神,说道:“张大人,你要办差我们配合就是了,只是还请张大人不要拿刀动枪,伤了和气。”
眼看着大同的文武低头,张恪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杭大人,大家放心就是了。张恪虽然年轻,可是也办过几个案子,知道分寸。还请杭大人在前面带路,现在就去王家!”
“现在就去?”熊焕惊呼一声,急忙说道:“张大人,您路途劳累,还是先接风洗尘,王家就在那里,他们跑不了!”
“哈哈哈,张某三岁的时候就知道一句话,叫做钱通神路,抓王登库这样的巨商豪强,不能耽搁分毫。”
“走!”
张恪冷着脸说道,士兵们像是押犯人一般,驱赶着大同的官吏带路。熊焕急得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看张恪的架势不善,只怕大灾就要临头了。
沿着青石铺成的整齐街道,走了一刻钟左右,眼前突然闪出一片巨大的府邸。黑压压的一大片,足足占了大半个街道。
这就是王家大院!
青砖院墙有三丈多高,上层是女墙式的垛口,还有更楼,眺阁点缀其间,显得气势宏伟,威严高大。大门坐西朝东,上有高大的顶楼,中间城门洞式的门道,大门对面是砖雕百寿图照壁,整个院子俨然一座小城堡。
临近年关,宽阔的门楼上挂着巨大的红灯笼,亮如白昼,就连朱红大门上的菊花钉都看得一清二楚。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