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她还是穿的,再把头发简单的绑起来,镶钻的发饰闪闪发亮,显得她个头发更为黑亮,纤细的脖子,精致的锁骨,她能把小礼服撑起来,这小礼服,刚刚合她的身,就像是为她定制的一般——
耳环是黑钻,她自己买的,刷卡的,当时看一眼就喜欢了,她承认信用卡还能刷时心里多多少少有松口气的想法,——她如今最怕的是被断了金钱,没有钱,她什么也干不了,出来后她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张自己的卡,全是段兑的附属卡。
她站在镜子面前,从头到脚将镜子里映出来的女人打量了一遍,不止一遍,打量了两遍,那个人,好像她,又好像不是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有点陌生的感觉,镜子里的人端庄,且透着一股子被养娇了的样儿——
她分明不是这样的。
她想,脑袋里忽然间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
很快地,一闪而过,她都来不及看个仔细。
微眯了眼,她将头微微往后仰,似乎又被一团迷雾给缠上,缠在她身上死死的,不肯放开她,却不能让她看个究竟,这才是最让人沮丧的事。
此时,她没工夫沮丧。
门铃响了。
她踩着步子朝外走,竭力淡定地走向门口,一开打开门,双臂环在胸前,朝来人浮起一抹浅浅的笑,“这是来接我的?”
门外的正是赶过来的段兑,别的事都可以吩咐别人,惟独过来接人只能是他自己,这事不能替代,瞧着她冷淡的架式,也不着恼,跟平时一样,朝她弯起手臂,将臂弯凑到她面前,笑说着,“爸还在等我们过去呢。”
她闻言,并没有挽住他手臂,嘴角微扯,颇有点嫌弃样儿,环在胸前的双臂放了下来,往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你先走?”
段兑稍稍迟疑了下,“是不是不高兴我没来?”
“没有。”陈果作势要撩头发,手才碰到耳边才想起来头发已经束缚在脑后,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垂在身侧,“是我自己要出来散散心,你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干系?”
“小果?”段兑微沉了声音,连眼神也微沉,“你不要孩子气,我也是担心你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陈果就万分抗拒,当着他的面,她不能深呼吸,只得强自镇定,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往鼻翼里那里抹了抹,似乎才真正的镇定下来,“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敢这么放心叫我一个人待在外头?”
“我不想叫你再生气。”段兑耐心极好,任她说什么,都是能应对,“小果,我们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你生气时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等你消气了再找我,都是这样的,我要是越找你,你就越生气……”
他一脸的无奈状,三件套的西装极为正式,显示出他对今晚宴会的重视程度,就是连头发都一丝不苟地弄好,俊脸上充满了纵容的无奈——
个无奈状,才叫陈果更郁闷,像是她多想了,像是她这些天所琢磨的东西,完全就是她心里想太多,这种感觉太过糟糕,她挺不能接受的,人嘛都这样子,不能接受自己所认定的事居然与事实差得太多。
更何况,她还不能确定那不是真的,自己认定的,跟事实,还是有些距离,——她嘲讽地扯开嘴角,“所以咯,这得怪我咯?”
都是她自己的原因,才叫他一直没来?
她真是觉得好笑了。
原来她在这里怪他,都是她自作自受的,难不成她以前一直这么干,在他的心里她成了个放羊的小孩子,叫着“狼来了”,有一天再这么说,村民便不会再来了——她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做了许多次,于是这一次,他不上当了。
她觉得自己还能清清楚楚地分析这件事,也是件奇怪的事,明明脑袋里很乱,情绪却是极为高昂,感觉自己跟个斗士一样,挑衅似地看向他。
段兑为这样的眼神而心神一闪,但仅仅是一瞬间,他迎上她带着怒意的挑衅目光,此时的她更鲜活,黑色的小礼服丝毫不让她显得沉重,反而让她更出挑,更吸引人的目光,尤其是耳垂间的黑钻耳钉,他还记得收到扣款短信上的价钱,并不会为她花钱而心疼钱,——手凑近她的耳边,被她警觉地躲过。
他不怒反笑,恭维她道,“挺漂亮的,很衬你。”
“谢谢。”陈果并不吝啬谢意,要谢的还是要谢,她自认是个很有礼貌的人,微抬起下巴,作恩赐状,眼角的余光睨向他,“花了一点儿你的钱,你不介意吧?”
“我很介意。”
段兑就这么回答,不紧不慢的,还带着笑意。
“……”
陈果就要伸手去摘耳钉,手被他给拦住,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怒色。
他摇了摇头,“这性子真急,一点儿都没变,都不等我说完话,不是我的钱,是我们的钱,小果,是我们的钱,你花了还不是应该的?”
这话才叫她舒坦,整个人从头到脚的舒坦,被认同的感觉,——而同一时刻,她又为自己这样的好说话而觉得十分羞耻,什么事都没有弄清,她就要一边倒了,是一个不妙的信号,于她来讲。
“我想看看以前的东西,”陈果挽住他的手臂,不再故做骄矜状,“也许能对我的记忆恢复有好处,对了,这个城市我们以前来过吗?”
“没有,没有来过,你以前最不爱出门。”段兑回答的很自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