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过,谢岙叹了口气,“可我回庄后却还一直提防着他。”

“师叔自是不知道这一切…”

女子柔柔一笑,黑夜中,犹如凄美花枝绽放,迷离了暗藏的杀意恨意。

“师叔不知,不问,不求,不关心…要说冷漠,有谁比得上师叔?偏偏少庄主还…”

几乎支离破碎的声音消匿在风声中,琴凝然回眸望着那颗千年佛手樟,万迭枝叶撑月色,隐约又重见端午那日…树枝上,寒面少年亲手给这人系上了抹额,眉宇间刹那融化的温柔——

“唔——!”

贯彻身体的剧痛再次袭来,谢岙在地上不住闷哼翻滚,瞳孔不受控制放大,指甲狠狠扣到了泥土中,手腕脚腕上的铁箍勒入皮肉,几欲碾断骨头。

“…少庄主所染妖气并非表面如此简单,只要师叔在他身边一日,便有吸妖之险,”琴凝然手挽轻风,挥袖一瞬,那剧痛又如潮水迅速退去,“所以,我希望师叔帮我一事。”

“我有得选吗?”谢岙从喉咙里挤了句话出来,趴在地上满脸泥土如壳,牙齿还在微微打颤。

“师叔若是做了这件事,我便让师叔死的痛快一些,若是不愿意做…”烟秋色衣衫飘动,宛如三尺白练,“我只好让师叔慢慢体会雷极环的妙处,如此往复循环七天后,师叔会觉得一次比一次痛,一次比一次难熬,最后恨不得咬舌自尽。”

谢岙瞅瞅女子神色,扯了扯嘴角,“…不想凝然师侄这般恨我。”

琴凝然微笑,“师叔为何这么说?”

“依你这般聪明,必会知道若想让人卖力做事,最好要留有余话,否则死鱼破网,岂不难办?”谢岙盯着那双秋水眼眸,“你却没有说任何留有余地之话,分明是想看师叔受这时时心惊胆战之苦、时时百般煎熬之痛。”

“…师叔此时倒是敏锐了几分,”琴凝然眸中神色变幻,“可惜不是恨…而是恨之入骨——”

字字声音宛如刻下血印,三千业障幽幽横生。

谢岙垂下眼睫,不去想水阁初见女子时,她转身一瞬的担忧关怀眼神——

一切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可惜自己却被这等迷障,骗得沦为排队等着挨刀子的炮灰。

“我也曾想,不如这般直接杀了师叔,不过想了想,如何都不解恨,将来若是被发现蛛丝马迹,终归是件麻烦事,”琴凝然温婉一笑,眸光点点,犹如殘蝶蹁跹,“我又想,不如用那符纸咒术把师叔变成妖魔精怪,被少庄主一剑刺死,可惜这也太过痛快,若是少庄主发现,只会惜你、念你…”

长夜崖边,冷风吹过,摇曳了女子余音。

“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如在明日众多修仙门派齐聚一堂之时,上演一出‘师叔引万妖而来残杀同门无数弟子,只为报之前名声受辱之仇’的大戏,如此一来,以少庄主的性格,定会恨你,厌你…从此永生不相往来——”

谢岙眼中神色霎时翻涌,只觉贴着潮湿地面的身体渗冷冻骨。

…很好,从炮灰工具升级为炮灰boss,最起码等级有了质的提升、延后了被消灭时间不是?

况且…

黑漆杂草丛中,谢岙嘴角不着痕迹翘起。

自己需要的,正这一天一夜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章湿叔化身反派boss,面对众道长和自家武力值爆表的师侄,湿叔表示拖延时间也需要武力!

☆、哟,反派也需拖延!

乌云蔽日,凉风阵阵,天气浓郁阴沉的好似浓墨泼过了一般,下一刻便会落下如幕雨帘。

此时甄剑堂内倒是一派亮堂,两侧墙壁整齐放着数盏玉质鹤灯,三三两两的道门弟子聚在一起,品茗交谈,更多一些围着刚刚解释完起因经过的年轻少庄主,前后左右围堵在主位下方,或刨根问底,或热络挛圈中心的人神情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寒,极有冰山变万里冰河的趋势,那群道士却是一哆嗦,继续奋勇上前,浑身散发着‘我等久居雪山不怕冻’的浓浓无赖气息。

谢岙坐在乌木交椅上,发呆看着甄剑堂外。天苍苍,鸟飞远,排排师侄勤练剑。但见练剑坪上,飘飘满袖随风软,剑锋连绵映光纤,一套剑法同时使出,流转浩荡颇为壮观。

就在谢岙深刻思考自个金刚罩被数量如此多的剑捅穿的可能性时,一身金线黄衫的少年凑了过来,脑袋上头发有几根乱翘,似乎早上起床匆忙来不及收拾。

“师叔要喝柏仁茶还是毛峰?”天阳望着谢岙,手中举着两个白瓷茶壶。

“毛峰。”谢岙语气十分果断。

目前这种状态…急需要降火静心提神醒脑,好为一会的邪佞反派气场做好充足准备!

“我看师叔脸色似昨夜没睡好,不如喝些柏仁养气安神?”白抒远端详一番,望着谢岙紧紧系着遮住大半脖子的领口,挑眉而笑,“如此仲夏之日,师叔怎的捂得这般严实?若是因何事而忧,一会晌午吃饭时,我就陪师叔喝上两杯杏花酿,保证一醉解千忧。”

解千忧…解千忧…师叔目前最大的忧愁就是由你这货引起的!

谢岙盯着昨日把自己劈晕了、此时却忘得一干二净的白抒远,严重怀疑这厮过去就是因为喝醉了才被下了情蛊,想到自己如今衣袍下贴着的符纸,懒得回话干脆哼哼两声。

‘师叔莫要忘了…对他人说的一切话语,我都能借由这符咒听到…’

‘若是师叔多说半字,或是符咒脱离身体,这雷极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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