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闻不问,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是阿桔第二次被他背,跟上次不同,现在她心里没有羞涩尴尬,只有深深的绝望。他给的三条路,一条是死,一条生不如死,另一条是嫁给他,阿桔完全想像不出嫁给他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他就是一条狼,前一刻还在温柔地舔她,下一刻利牙便会穿破她咽喉……
眼泪慢慢止住,阿桔呆呆地看着男人,他的侧脸清冷俊逸,唇紧紧抿着,狠决执拗。看着看着,阿桔想到了赵夫人,她木然开口:“我不喜欢你,就算为你生儿育女,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你也非要娶?”
赵沉脚步不停:“你早晚都会喜欢上我。”
还是这么自大。
阿桔苦笑。
前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阿桔辨出了父亲的声音,姨父的声音,还有一些乱糟糟的陌生声音。她心中一喜,张口就想喊人,赵沉却顿住,侧头提醒她:“你最好假装昏迷,那样便是不得不被我背着,否则清醒着还让我背,你父亲不会多想,那些下人恐怕要误会了。”
阿桔无言以对。
哪个好姑娘会无缘无故让人背着走?除非心里对他有意。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桔望着前方,想到男人给的他三条路,双手慢慢抓紧他肩头,用尽全身力气,指甲陷进他血肉。赵沉默默感受她的恨,直到她俯身靠到他肩头,彻底认了命,他才继续前行,“你好好休息,其他都交给我,放心,只要咱们两个定亲,这事只会是一段佳话,对你闺誉不会有任何损害。”
没有人回答他。
赵沉也不需要她回答。
一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先后驶进林家院子。
林贤从第一辆马车里跳了下来,转身从周培手中接过女儿,赵沉跳下后头那辆马车时,林贤已经抱着阿桔朝上房走去,身边柳氏小柳氏林竹等人都极力忍着哭。等林贤将阿桔放上炕,柳氏立即脱鞋上去,搂着昏睡的女儿哭问丈夫:“阿桔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啊……”
听到母亲的声音,阿桔再也忍不住,假装醒了过来,下一刻便扑到柳氏怀里痛哭。那些害怕和委屈,那些无可奈何和无法诉诸于口的痛苦,只有哭出来才能缓解,才不会窒息。
母女俩顿时哭成一团,好半晌柳氏才拿起帕子拭泪,搂着女儿问丈夫:“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贤看看她,想到在山上看到赵沉背着女儿走过来的情景,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赵沉一直在门外站着,此时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屋中众人,最后一撩衣袍朝炕上柳氏跪了下去:“伯母,昨日我探得消息,得知大姑娘被恶人掳进山中,连夜去找她,将她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伯母莫急,大姑娘安然无恙,只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山中夜路难走,我们不得不在山洞中夜宿一晚,今早才匆匆下山。伯母,其实承远一直仰慕大姑娘,早有求娶之心,只因相识时间太短,恐伯父伯母不放心将大姑娘托付给我才迟迟没有开口。这两日在山上,大姑娘昏迷不醒,我照顾她时难免有所唐突。男儿顶天立地,承远今日诚心向伯父伯母提亲,恳请伯父伯母将大姑娘许配于我,我发誓会对她好,一生一世再无二人。”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林家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埋在柳氏怀里抽泣的阿桔,俱皆震惊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柳氏不由自主看向丈夫。
说实话,阿桔出了这种事,如果赵沉不愿娶,他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死皮赖脸强逼对方负责,人家若真看不上女儿,即便勉强娶了婚后女儿也未必好过。可是不嫁他,阿桔已经被他抱过,孤男.寡女还在山中宿了一晚,一旦传出去,阿桔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因此眼下赵沉主动提亲,无疑解了林家的难。
柳氏几乎已经应允了。
成亲多年,林贤岂能看不出妻子心中所想?只是看看听到赵沉提亲却始终没有抬头的女儿,他无声叹了口气,双手扶起赵沉道:“承远,你对阿桔有救命之恩,现在你愿意给她名分,是阿桔的福气,也是我们林家高攀,只是阿桔大难归来,我与你伯母现在都忙着安抚她,无心他想,能否容我们缓几日再给你一个答复?”
赵沉忙道:“伯父伯母不必顾虑,若能娶到大姑娘,承远必将对其如珍似宝,若我与大姑娘无缘,我保证今日之事绝不会自赵家人口中传出去半个字。那好,伯父伯母照看大姑娘吧,承远先行告辞,三日后再来探望。”
得他如此保证,林贤真心感激,亲自送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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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赵沉,林贤进来之后,并没有马上跟家人商量这桩婚事,而是吩咐林竹姐弟:“阿竹,你快去烧些热水,再煮碗姜汤给你大姐喝。小九去后院抱柴火,给你二姐打下手。”
为长姐做事,姐弟俩当然乐意,抹抹眼睛一起出去了。
林贤留妻子小姨子在屋里照顾女儿,他请周培到外面,低声道:“妹婿,事到如今,赵公子肯主动提亲,他又是那样的家世,按理说是咱们阿桔高攀了,只是两家结交不久,我对赵家了解不多,就想请你帮忙打听打听,你看可好?”
周培有些不太高兴:“姐夫这话就见外了,阿桔是我外甥女,我把她们姐俩当成半个女儿看待,赵家的事就算姐夫不提,我也会尽量打听清楚。姐夫放心,最迟后日晚上,我一定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告知于你。”
“有劳妹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