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苏槽的叩门声。
她讶然。“德照亲王怎会来?”
他轻笑,心想罢了,不急于一时,就让她将家中事处理完再来吧。“他带开平过来的。”他说。
“开平也来了?”她更吃惊。
“本王侧妃的弟弟哪可能是杀人犯,舅父亲自去大理寺将人放出来,晓得你在这便将人带过来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她恍然明了,在自己来找他前,他已命人去处理这件事,这是对自己会臣服于他稳操胜算,连万分之一都没想过她可能不会来,他的自信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令她恨得牙痒痒的。
瞧她的表情,他挑起眉峰,故意问:“怎么,嫌开平太快出狱?要不让舅父再将人关回去?”
她气得想撕了他那张欠揍的脸,但这家伙的脸哪能碰,不仅不能碰,还得忍怒,不然,开平真得再蹲回大牢去了。“不是的,小女子感激殿下救开平一命,正高兴着,不过大恩不言谢,毕竟开平即将是殿下的小舅子,帮帮未来的小舅子也不为过,更何况他是无辜的。”
她就是这样,即便再忍气吞声,骨子里天生仍刻着“逆”字,忍不住总要挑衅某人几句。
他冷笑,也不在意她做困兽之斗,这猫儿再怎么想伸爪,还伤得了主人吗?
反倒是见她吃瘪的样子,他心情不错。“苏槽,让他们进来。”他朝外吩咐。
苏槽推了门,春开平先进来,一见到二姊立刻激动的抱住了她。
“二姊,我说没杀人就不会有事的,我这不是平安出了大理寺吗,二姊可以放心了!”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大牢的,还以为已厘清案情,证明他无辜所以顺利出狱,欣喜的说。
“是啊是啊,开平行得正、坐得稳,谁也冤枉不了你的。”她摸摸弟弟的头,欣慰他小小年纪遇到生死大关还能处变不惊,没吓得魂不附体。
然而他们姊弟俩亲昵的互动看在某人眼底,居然起了几分的不痛快。“春芸姝,过来!”
她正想再细问弟弟昨晚在牢里可有睡好,被这一喊,朝蓦允望去,见他突然晴天变雨天,莫名其妙不知在气什么,只得先松开弟弟,走向他。“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即将要做本王的侧妃了,行为举止得稳重些。”他说。
她拧眉细想,自己只是与弟弟拥抱了一会,靠近些说说话,哪里不稳重了?
一旁的苏槽则是偷瞄主子,暗自嘀咕主子对姓侯的吃醋就罢,人家这个可是亲弟弟,也才十二岁,刚历劫归来相拥一下也不为过,这醋吃得有些过了吧。但他哪敢多嘴啊,主子一辈子不懂醋味,遇到春芸姝后,开始非常会品酸了。
“二姊,你要嫁进摄政王府了?”春开平惊讶。他不傻,之前由山东来京的路上即看出殿下对二姊有心,二姊却是避之如蛇蝎,还警告自己要与这人保持距离,怎么眨眼又说要嫁了?
见弟弟吃惊的表情,她涩笑。“开平,以后殿下就是你的姊夫了,咱们是一家人了。”她告诉他。
“不,我知道二姊不想与人共夫,不想委身做小才不接受殿下,而今却甘愿进王府,是不是因为要救开平才这样?若是如此,开平情愿回去大牢里也不要二姊为难。”他激动的说,马上想通了一切,难怪德照亲王会亲自来大理寺向他道歉,并且领他到这里来,原来,二姊是牺牲自己来求蓦允了。
春芸姝感动极了,这孩子甘愿死也不让她受委屈,算没白疼他了。正要大赞他是个好弟弟,眼角却瞧见了某人乌黑的脸色,赞美的话半句也不敢说出口,忙道:“傻开平,谁说二姊不想嫁殿下的,咱们就算爹未丢官,家道未中落前也是配不上他的,可蒙他瞧得起让二姊进王府,二姊心里是感激得很,至于之前的排拒,说穿了就是与殿下呕气。”
“呕气?”
“对,呕气。”她睐了眼蓦允,这家伙的表情似也想听听她能说出什么理由哄弟弟,她暗哼一声继续道:“二姊是不满殿下不干不脆,没给爹官复原职,所以一直借故拒绝。”
蓦允听了撇笑,果然胡扯一把,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女人之前虽曾为父来讨回官职,但得知朝中情势以及他的为人后,怕春冬山一不小心再让他整死,便彻底打消让父亲出仕的念头,就是春开平她也是不打算培养他当官的,这会却拿这当理由,想来也只有春开平这十二岁的孩子会信。
春开平也确实信了,马上说:“若是这样,二姊就别怪殿下了,自己幸福要紧,爹不能复职,还有我啊,开平将来出息了也能代替父亲报效朝廷,光宗耀祖的。”
她都快笑不出来了。“嗯,开平有这想法很好,不过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先好好读书吧。”
开平现在年纪还小,一门心思想继承父业入朝为官,这观念只能慢慢的改变,现在还不急着跟他说太多。
蓦允见她那伤脑筋的样子冷笑,她弟弟的事自己烦恼去!这会转头瞧向了进来后愁眉不展,闷着没吭声的李央。“舅父,可得节哀顺变啊。”他难得说了安慰的话。
李央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这就老泪纵横了。“表儿才十七岁就殁了,想找人索命也不成,舅父命苦啊!”
他悲从中来哭得厉害,本想找春开平出气顺道给儿子陪葬的,哪知这小子好狗运,姊姊搭上了蓦允,既是蓦允的小舅子,自己还能动吗?自是乖乖放人,还亲自将人送来好证明这小子完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