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年笑笑:“略受了些风寒,倒是让们担忧了,无妨的。如鹂,上茶。”
采芝斜签着身子坐了,有些不安地道:“婢妾前些日子给世子妃做了一件中衣,手艺粗糙,世子妃可别嫌弃。”怯生生递了个小包袱上前。如鹂接了,打开来里头是套白缎子中衣,领口袖口却绣满了一寸多长的小孩儿图像,有坐有卧,有的拿着红灯笼,有的抱着莲蓬鲤鱼,极其精细。
绮年虽然不打算穿别做的中衣,但这个接到手里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真是精细,怕是费了不少精神罢?”
采芝怯怯道:“婢妾没有别的手艺,这个叫做百子衣,听老都说是宜男的,所以婢妾才做了给世子妃送过来,世子妃别嫌粗糙,好歹是婢妾一点心意。”
绮年端详着这百子衣笑道:“这样还粗糙,倒不知道什么样的算精细了,真是让费心了。”
正说着,门口脚步声响,外间的菱花还没通报,赵燕恒已经打帘子进来了,一见屋里坐满了,不由得一怔,随即看向绮年:“立冬说身子不好――”
“只是着了些寒气。”绮年虽然想着要怡云和采芝面前矜持一点儿,现还正冷战期间呢,可是看赵燕恒这样急急地闯进来,还是忍不住弯起眼睛,露出点笑意。
怡云极有眼色地起身:“妾告退了。”与采芝一起走了出去,如鹂想了想,连茶都没有奉,踮着脚尖也退了。
“到底怎么回事?”赵燕恒紧拧着眉,“怎么立冬说和燕妤东阳侯府双双病倒,这才迁回来了。”
绮年嗤了一声:“没事,病的是县主。”拿起桌上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他,“就这么跑回来了?衙门里没事了?”稍微矫情一下,“若是因着,耽搁了差使可怎么好?”
赵燕恒瞪她一眼:“立冬这小子乱传话,说像是受惊吓失了魂,想有什么事能吓得失了魂,所以急着就回来了。”
绮年忍不住翘起唇角,虚情假意地道:“那该罚他,乱传消息。”
赵燕恒将她拽到膝上,随手轻轻臀上打了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白饶这一路担忧回来,究竟是怎么了?”
绮年搂着他的脖子,把东阳侯府里的事从头到尾细讲了一遍:“若不也装着受了惊吓,怕是王妃不肯放过。不过便是如今,怕她也恨上了,虽说那水浅,县主不是秦岩抱上来的,但也算是逾礼了。”
赵燕恒仰头想了想:“这倒无妨,东阳侯府里的事,自然是捂得住的。王妃是决不会把她的女儿嫁给秦岩的,阮麒可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女婿,秦岩如今也不过是个举的功名,东阳侯府的爵位也传不到他这一代,怎能比得上阮家世袭罔替的国公爵呢!”
绮年一撇嘴:“才不管县主嫁给谁呢,只替知雪可惜。原想着秦岩也算是个上进的,如今他心里揣着别呢,知雪嫁过去岂不委屈了?说,要不要与二舅母说说这话?”
赵燕恒叹道:“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吴少卿许女与秦家,未必只是看秦岩这个,若去说了,也未必能拆掉这桩亲事。且如今这事已经迫眉睫,便是要拆怕也来不及了。”
绮年只觉心里憋屈:“晓得。若是退了亲,世再不会问秦岩做了什么,只会记得知雪乃是被退了亲的女子,后头再要说亲怕也难。只是――”吴知雪嫁这么一个心里惦记着别的夫君,这日子如何能好过得了。
赵燕恒默然地抱着她轻轻摇晃了一会儿,转开话题道:“太后如今已无大碍,皇上已经下旨,永顺伯一与秦枫成亲便返回渝州,也要跟着去了。现出了这事,自己府里务必小心。”
绮年微微撅起嘴,把头枕到他肩上,轻声道:“这里不怕什么,倒是才要小心呢,谁知道永顺伯会做什么……自己掂量着,宁可这趟差办得不是那么尽善尽美,也要以自己安危为重,要记着――家里等着呢。”
赵燕恒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微有些酸楚,柔声道:“都记着,放心,总会安然无恙地回来就是。”不愿绮年再想这事,转头看见床上铺着的百子衣,便道,“这衣裳做得精致。”拿起来看了看,“是采芝的手艺罢?”feifan txt
绮年伸手拨弄着那件衣裳:“眼力倒好。”
赵燕恒一笑:“从前小雪没来时,的衣裳都是采芝料理,她的针线倒还认得。”细看看领口襟袖上的孩童图像,“是好兆头,穿着倒合适。”
绮年他腰间捅了一下:“胡说!偏不穿!”赵燕恒的通房做的中衣,她想想都觉得别扭,更不必说穿身上了。
赵燕恒笑起来,握了她的手:“竟敢殴打亲夫,这可是律例里写了有罪的。”
绮年歪头看着他,眉眼带笑:“是么?世子爷倒说说,论律例该治个什么罪?”
小夫妻有近十天都是分居两处了,此时赵燕恒也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搂住了绮年低声笑道:“这可是大罪,待想想律例是怎么说的――唔,记得是要杖责的。”
“那拿g子来啊。”
赵燕恒低笑一声,拉了她的手往下探了探:“这儿呢。”
绮年登时脸红得像刷了一层辣椒油,只呸了一声就被堵住了嘴,还没等着把帐子扯下来,外头如鸳已经轻轻敲了敲门:“世子爷,世子妃,王爷也回府了,正丹园发脾气呢。”
王爷为何发脾气,自然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若是赵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