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十三颈侧,轻轻叹息,“你说的对。”他们也是一样。
十三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半夜被痛醒了。
萧炎手快心狠,等她彻底清醒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两个沉甸甸的耳坠子已经在她耳朵上了。
萧炎压在她身上用困住她不让她乱动,手脚并用抱得死死的。
“你干什么?”十三被疼的眼泪汪汪,“你怎么乱来呢,你技术又不好,万一没弄对称怎么办?”
“没关系,我不嫌弃。”萧炎用脑袋蹭蹭她,“不管怎么想都不甘心,这个你先戴着,回去再换,让他看清楚了……”最后一句十三没有听清。
“可是你不觉得这个很有暴发户气息么,太惹眼了。”
就是要惹眼的,萧炎心中暗念,省得有不长眼的。
他本来也没想这样干,但刚刚收到的立刻动身的消息还是让他忍不住了,这一回是真的要分开了,成婚后第一次。
“十三,我要走了,你先睡,过一阵子就好了。”他低声说道,又补充,“你老实些。”
等再睁开眼睛,萧炎便真的不见了,耳垂刺痛,十三凑到镜子前看,这是她第一次戴耳钉,金子打造的小拇指盖的耳钉中间镶了一颗珍珠,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耳钉映着乌黑的头发更加夺目,她有些恍惚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后来一直忙碌她便也没太在意,直到阿罗的注视,她才略有些不自在,这让她想起那副现在深埋在妆盒最底层的那对小小的金耳钉。
她是心虚的,那对耳钉就是她无知犯下错误的见证,但也却是另一个人一颗真心的信物。
阿罗,罗生,自己当年拙劣的取名技术意外地挑了一个和他十分相称的名字,同小时候相比,那种被欺凌的悲苦羸弱的气质消失了,取代的是沉稳和坚持,如名字一般,生机勃勃不可阻挡。
铃兰碧竹和行李都跟着大部队在后方,十三和阿罗两人轻装上阵。
十三看了身畔正在骑马的阿罗一眼,正巧能看见他脸上的那道浅浅的疤痕。
阿罗,你在执着些什么呢?你和萧炎又达成了什么?
那些蛛丝马迹,结合萧炎的奇怪举动,十三明白了许多东西,但她不能打破沉默。
十三感慨于命运的神奇,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隐隐有了猜测,渐渐地却愈发肯定了,许多已经模糊的记忆也清晰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初来乍到无拘无束的世外之人,她帮阿罗也不过是出于恻隐之心,从未想过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有人一直默默坚守着。
她不是木头人,相反,正是因为自己动过心品味过爱恋一个人的感觉,才能了解这份心意的珍贵。
当年她并不懂耳钉相赠是何含义,后来后知后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重逢的时候她才羞愧,阿罗比自己坚定勇敢许多。
若说自己在这世上亏欠哪一个人,便也只有阿罗了,这个认识让十三心口有些堵。
想起阿罗盯着自己耳朵时眼底闪过的黯然,十三心知这件事终究不能完满收场皆大欢喜了。现实比起戏台子还要残酷许多。
☆、第八十四回新旧债纷至沓来缓添柴小火慢沸
一个月后,京城。
萧炎刚刚回到承恩侯府门口,就被小厮请到了荣郡王那里去。
荣郡王正在等他一起用晚饭。
“你回来也好久了,我们父子二人也没时间好好聚聚。”荣郡王说到,“今日一切可还顺利?”
萧炎忙了一天,很是饿了,端起面前盛好的汤就喝了一大口,才点点头,“都顺利。”
“那就好,只要过了这三天,登基大典结束就好了。”荣郡王若有所思点点头,“那些人安安分分就算了,要是乱来,趁此机会一网打尽。对了,河间王和梁王那边都盯着么?”
“盯着的,我抢先一步入了京城,即便她们再发兵过来也失了先机,父王安心。”
“如何安的下心,这几夜越是快到登基大典越闭不上眼。”荣郡王道,“天道莫测,而不曾想过前头那位是个这么没福气的,倒让你兄长少熬两年,一日不到登基大典我就一日定不下心来,尤其是你兄长,他现在的位置一旦出个差错就是万劫不复。”
“那女——不,太女对他不是十分仰慕么。”萧炎当年亲眼见过还是鲁王世女时候的太女和蒋牧白相处时候的情景,眼里心里除了蒋狐狸那张脸可以说就容不下别的东西了,伏低做小的让萧炎都看不上眼。
“人心易变,又是在那样的位置上。”荣郡王不以为意道,又嗤笑他,“女人哪个不是贪慕新鲜的,也就是你,儿媳妇不敢拿你如何,你真以为女人有这么自觉,为了你守身如玉?趁早别有这种傻念头。”
“十三和她们都不一样。”萧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愉悦道,“就算我今日没了权势,她也会对我一心一意。”
想起这一路接到的暗报,萧炎十分满意,十三和阿罗一路过来,他收到的消息都是阿罗对十三照顾有加,但十三以礼相待并未有出格之处,晚上歇息也是两间房分开的,从未见十三夜里去探望阿罗——萧炎原本九分的胜算已经快要十分了。
萧炎一回来荣郡王就见过他身边伺候的传风和双林,也从他们那里知晓了萧炎和十三平日里的相处,知道萧炎此刻几乎一颗心全拴在十三身上了,十三也确实待萧炎十分妥帖,没有什么可以挑刺的地方,但荣郡王仍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