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涂得她厚呀。
很丢脸,真的很丢脸……
玉露收拾完毕,见她还坐在椅上,正要催促时,文嬷嬷已经推了门走进来。
「文嬷嬷。」玉露乖巧地欠了欠身。
文嬷嬷走到谈瑞秋身后,看着她镜中的脸,颇满意地点了点头,思绪像是顿了下,才展笑道:「小姐待会是要到主屋那头去吧?」
谈瑞秋抿了抿唇,回头握着文嬷嬷的手,一脸委屈地道:「是啊,嬷嬷呀,该怎么办,苏嬷嬷一直将府里的事丢给我,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最好想个法子让她禁足在屋里,她真的不想顶着艺妓脸外出!
文嬷嬷神色变了变,终究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道:「这是苏嬷嬷瞧得起小姐,小姐也得趁这当头替三小姐掌稳了权,不能将中馈交给了其他两位夫人。」
所以,她真的要顶这张脸去见人?!谈瑞秋内心悲泣着,脸上也跟着愁云惨雾起来。「嬷嬷,能帮上三姊姊的忙,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我跟三姊姊再怎么相似还是有限的,在府里见的人多了,难保往后不会出纰漏。」
「不会的,玉露今儿个替小姐上妆上得极好,往后三小姐进了府,只上薄妆,不会教人看出端倪的。」
所以,她真的非得出门自取其辱?!喔……太狠了,这招真的是太狠了,她都想哭了!谈瑞秋悲愤归悲愤,但还是不忘观察文嬷嬷的神情变化,果真又瞧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可奇了,到底有什么事能教文嬷嬷不断走神,光是今早到现在,她就瞧见三次了,肯定大有文章。
「文嬷嬷,发生什么事了?」她柔声试探着。
文嬷嬷瞅着她,思量半晌,叹了口气终究说了。「昨儿个晚上,听雨被打残了。」
玉露吓得不轻,细长眸子都快要瞠成铜铃状。
「……嗄?谁打的?」谈瑞秋慢了半拍才忙追问着。
虽说她对听雨和数雨这两个丫头没啥好感,且她俩对她也不怎么尊敬,但两人好歹是挂在她名下的,就算要动她俩,也要知会她一声吧。
「胡娘子差府里的粗使婆子打的。」
一听说是胡娘子,谈瑞秋眉头都快打结了。「可是胡娘子不会无端端如此行事的,听雨到底做了什么?」胡娘子行事应对进退都得体,就算听雨犯了错要处置,也会差人知会她再动刑的。
文嬷嬷的老脸上又是羞愤又是无奈。「听说是王爷的意思。」
谈瑞秋眨了眨眼,脑筋快速转着,想将听雨被打和王爷的意思串联在一起,但这话题实在跳得有点快,她有些跟不上。
「听说听雨昨晚收买了个丫鬟,端药进寝屋伺候王爷,想要趁机爬上王爷的床,结果王爷动怒,于是就……」话到最后,文嬷嬷已经羞恼得说不出话了。「后来那丫头被丢在后院,我让人去抬回来,但也就不管了,现正搁在仆屋里,能活就活,活不得就送出府埋了,省得败坏咱们谈家的名声。」
谈瑞秋压根没听清楚文嬷嬷怎么处置听雨,她还处在听雨爬上王爷的床这重大事件的震惊里。
天啊,她在谈家只听过谈家兄长爬上丫鬟的床,还没听过有丫鬟会自动跳上男人的床……就算听雨想豁出去替自己搏个名分,好歹也等人家王爷伤势再好些吧!有这么等不及吗?
她昨儿个才听苏嬷嬷说,王爷才只能勉强坐起身……她灵光一闪,推算出最卑劣的情况——听雨根本就是想对王爷用强!趁着王爷身子不便,无法反抗之际,把他推倒在床,生米硬是煮成熟饭……天,听雨会不会赌太大了点?
「那个死丫头也不想想三小姐要她陪嫁的用意,竟然胆大包天地爬上王爷的床……就算被打死在王府里,我也不会吭一声,可眼前就怕这桩事会教苏嬷嬷和王爷对小姐生出埋怨。」文嬷嬷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她。
谈瑞秋傻愣愣地回头,轻点了点头,算是明白文嬷嬷为何老是心不在焉了。「嬷嬷别担心,这事我再想想,届时绝不会害了三姊姊的。」
说白一点,文嬷嬷是担心听雨的事败坏了谈三的名声,要是在府里没有王爷和苏嬷嬷当靠山,谈三这个王妃恐怕会成了空壳,往后只能任人掐扁揉圆,所以现在需要她先替谈三铺路,把这事给圆了过去。
这有什么好圆的,摊开来说便是,至于王爷心底怎么想,那可不关她的事,倒是她不希望苏嬷嬷误会是她要听雨爬上王爷的床,企图挑战王府的规矩。
等文嬷嬷又嘱咐了几句,谈瑞秋便带着玉露和苏嬷嬷拨给她的其中两位丫鬟朝主屋而去。
路上,玉露向前一步,低着声说:「小姐,听雨姊姊不是那种人。」
谈瑞秋愣了下,低声问:「妳确定?」
「嗯,虽然听雨姊姊的眼楮是长在头顶上,可是她是真心把三小姐当主子的,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谈瑞秋微瞇起眼。虽说玉露行事不怎么牢靠,但玉露在谈府里向来吃得开,一个傻样子,谁都不会防她,自然能将一些她少接触的人看得更透澈,换言之,听雨这事恐怕不是出于自愿,而是有人掺和其中。
……怎么她人缘这么差,才刚进府就有人急着对付她?
忍不住的,谈瑞秋又叹气了,又赶忙将叹出去的气给吸回来。不能叹不能叹,再叹下去,她的福气可是要跑光光了。
可是,当她一来到主屋时,别说叹气,她都想哭了。
「苏嬷嬷。」她用往常刻意压低的声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