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回房歇息。”
袁槿冷然说道,等广晟的小厮出来接手后,一拉小古转身出了侯府。
长街上夜凉如水,无云的夜空星辰闪烁,显然明天是个大晴天。
街角仍然排满了下马车,零星的下人正或蹲或坐等候着。长街那头,鼓乐丝竹之声仍是隐约可闻。
小古与袁槿坐在马车里,她端详着内部精美的湘绣靠垫、四角丝带上垂挂的明珠,感觉广平伯不愧是皇帝的宠臣和女婿,家底绝对比济宁侯府要厚得多。
马车疾驰而去,小古却是忧心忡忡,她看了一眼袁槿,低声问道:“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吗?”
“据说是一个女人招供出来的,是你们金兰会的人。”
小古瞬间想到了红笺,难道是她?
她把这些事情前后连起来想了下,越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
但就算真是红笺,她也不知道那个确切的藏匿地点!
去过那个地方的,只有二姐和秦遥。
但是他们两人,却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小古苦思不解,一旁的袁槿低声道:“我一得到消息就来找你了,若是我直接去,只怕她们不肯信我。”
小古看向他,“为什么你要帮我?”
袁槿一愣,随即却是微微苦笑,“我家两个弟弟都上了你们的贼船,我若是撇清,岂不是对兄弟不义?”
“这个理由很牵强。”
小古盯着他每一分的表情,低声说道。
以广平伯袁家在皇帝那里的荣宠,就算真有子弟跟金兰会搅合到一起,只要及时告发说是年幼无知被蛊惑,保下一条命是绝无问题的。
看着小古怀疑不信的目光,袁槿微微一笑,眼中波光晶莹,轻轻撩起她一缕鬓发。用发钗重新挽了,低声道:“若是我说,对你是一见倾心,所以才愿意出手相助,你信不信?”
小古皱起眉,拔下那支银钗,亲手重新绾了,略带嘲讽道:“千户大人,我觉得……”
“嗯?”
他目光炯炯,兴味的看向她。
“我觉得你比我家少爷喝得更醉。说的醉话也更好笑!”
她挑眉说完。那人却没有动怒。反而唇边露出一道神秘笑意,“是真是假,我会让你了解我的心意。”
小古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她才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是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这才愿意尽心尽力帮助反贼的。
他必定别有目的。
两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就到了那家棺材铺背后的另一条街巷。
“马车不要再靠近,否则会被人盯上的,若是再闹出什么事来,你们府上又要有麻烦。”
袁槿知道她说的是袁五私下藏匿王霖的事,一边扶她下车,一边苦笑道:“五弟是三叔的遗腹子,太夫人一向疼他,又常年闭门读书。这才纵得他这般不知世事又胆大妄为。”
他叹了口气,感慨道:“五弟对王霖情深意重,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但他险些拖累整个袁家获罪。”
小古对袁五颇有意见,虽然袁五是为了帮助金兰会的人,但是将心比心。这么不顾家人的行为,却是非常自私任性。
“我很羡慕他。”
袁槿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而悠远,“他能够不管不顾,顺从自己的心意做事,而我却不能。”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小古无法理解他的思维,不过这一家三兄弟的秉性各有古怪,她也不以为意。
说话之间,两人已经悄然进入棺材铺后院,对了暗号,顿时就有守门人把密室打开。
密室里空气混浊,很是拥挤,好些人正在熟睡,却被这门口的一道灯光照醒,睡眼朦胧的打着呵欠。
“快醒醒,赶紧出来。”
小古冷声说道,顿时把众人的睡意吓走,昏暗的灯光照耀下,众女的脸色都显得青白不定,茫然不知所措。
“十二姐姐……”
小安从简陋的木床上跳下,俏丽的瓜子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早熟,“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古俯身替她扎好长发,挽成一束盘在头顶,“我们要立刻转移。”
密室内的人闻言更加骚动,有些胆小已经簌簌发抖。
“是朝廷要来抓人了吗?我真是命苦啊,早知道就不要逃出来,如今也好好在军营呢!”
说这话的就是那个不受人待见的阿琼,她拍着大腿干嚎道:“你们这群逆贼把我们也拖累了,将来菜市口杀千刀也有我们的份啊!”
凄惶粗俗的喊叫声划破了暗夜的宁静,惹得旁边众女也要悲声大作。
“住口,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引来吗?”
小古皱眉,压抑怒火冷斥道。
“那又怎样,跟着你们担惊受怕四处逃窜,还不如死在这呢!”
阿琼不算不顾的撒泼,小古的身影闪电一般掠出,等她反应过来,冰冷的手指已经掐住了她的咽喉。
冰冷毫无感情的目光冷冽瞥过,让她心头一凉,随即却被人捏开了嘴巴,丢进了一颗黑色药丸,强制吞咽之后,咽喉火辣辣的刺痛,格格作响却又发不出声来。
“这药能让你做一天的哑巴,要是继续吵闹把官兵引来,我只好给你配真正的毒药了。”
小古的声音不大却满含冰冷,扫过众女,暗含警告道:“赶紧撤离,如果继续磨蹭落到官兵手里……”
她没有再多说下去,但那种现实可怕的阴影却宛如三尺利刃,悬在众人头顶。
接下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