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我朋友是谁?
他说你走就知道了。
于是我上了他的车,那是一辆蓝色的现代,今年好象特别流行亮蓝色,很多人有车一族都把车弄成蓝色的,连托儿车都有这种蓝色的,人真的,惟恐天下不乱,恨不得连自行车也涂成蓝色,再弄一方向盘,还挂一平安中国结。
我就坐在后排,心想我就不信你小丫的是绑匪呢,我在成都混了这么些年,这块土地上哪儿是哪儿我也摸透了,就你小样,能拿我怎么着。想着想着又心虚起来,要是这厮掏出刀来比着我怎么办?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上了别人的车。
朝晖就跟我说过一故事,说他和一东北的哥们儿在大街上遇见了俩妞,他们俩刚说了句〃上车〃那俩妞就上去了,然后他那东北哥们就大吼了一声:〃把门关上!〃俩妞儿吓得浑身发抖,说不应该这么轻易就随便上别人的车,正琢磨着跳车的当口儿东北哥们喀嚓一下把车停了,对俩妞儿说:〃你们下去吧,我们是警察,以后别随便上陌生人的车,说不准人家把你们往哪旮旯拖呢!〃
我把头往前探了探,对司机说:〃师傅,你能告诉我我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呵呵,这可是秘密,别人让我甭说的。〃
还笑得真傻,一看也不太像坏人,不过听人说这年头披着羊皮的狼特多,满大街都是,我还是应该小心点,因为一点点疏忽而丢掉了小命是要让世人笑掉大门牙的。
于是我就想办法跟他套近乎。我想如果他真是一坏人,那我更要跟他套近乎,我拿女性特有的柔情似水来对付他,像我这样聪明伶俐长得跟妖精似的男人见了还不得倒下?
安慰自己的同时我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全是汗,背心里的汗水也像洗澡似的慢慢往下滑。我赶紧给我妈打了一电话,心想要我出点啥事儿了好歹也听了一下我妈的声音,再听一下北京话儿感觉也不错,我妈接电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估计是还没哭好呢。哎,真是的,老太太要哪天才能让我省省心啊?
于是我给冯桥打电话,好歹哥们一场,他还喜欢了我两三年呢,临了不跟他道个别我也太不义气了,这辈子太绝情了下辈子肯定就不会再有哥们了孤独一人多可怜。于是迅速地按了快捷键2,结果提示我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我稍后再拨。靠,稍后说不准我都歇菜了,还拨个p呀?
算了,都到这份儿上,就捎带脚给朝晖打个吧,好歹也当了三年多的恋人,常言不是说得好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于是按下了快捷键1。接通了却没话说了,他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外地呢。他问怎么这么吵?我说电脑开着呢。他说怎么了,小样,舍不得我吧?
我说去你的,谁舍不得你啊?
他说舍不得就来找我吧,我的怀抱随时等着你。
我说切,追我的帅哥千千万,喜欢我的美男万万千,就在乎你这棵僵死的歪脖子树?
他说别逞强了,你那点德行我又不是不知道,没准儿跟我打电话这会儿眼泪都在眼睛里哭着喊着要出来呢。
我把电话挂了,透过倒车镜,还看见自己真的哭了,眼泪还往下流呢,我还真他妈够菜的。丫不就在电话里说了几句昧良心的花言巧语么,我也至于哭成这样,泪流满面的?
看窗外的时候,居然已经进入了繁华的市区,我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想还好刚才没在电话里吓唬我妈,否则这会儿救护车准拖着我妈撒丫子往医院疯跑。
车在一排小公寓面前停了下来,我下了车一看,隔着河,对面不是我曾经大学的东门么?
司机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提了出来,看他那把瘦骨头还真挺不忍心的,同时也打心眼儿底佩服自己是如此的强悍,走哪儿都拖着这大行李箱,跟老牛拉破车似的。
他说上去吧。
我说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啊,你告儿我我朋友是谁?
这还真不能说,别人都嘱咐过了。
那我不上去了。说着我转身拖箱子。
你上去吧,没事,一会儿就知道了,我保证我不是坏人。
我悻悻地跟着他进了公寓门,进了电梯,我看他在电梯圆钮上摁了一个〃5〃,到了5楼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又走了一小段走廊,终于在房门前停了下来,我看头上的门牌〃520〃,打开门进去,里面布置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特像一个家,一个特温馨的家。
他像宾馆礼宾似的对我鞠了一躬,说了句〃谢谢,您朋友说了以后您就住这儿了,他已经付了半年的房租,祝您生活愉快!〃
我说你还没告儿我是谁呢。
他说这是房门的钥匙,一会你朋友会来的。说罢转身离开。
我靠,他妈的这事儿还真悬,从小到大还头一遭呢!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干嘛,这是一经典型的小户型公寓,特别漂亮,我想我他妈是被哪个款爷儿瞄上了养我还是怎么着呀。
在这点上我简直就佩服自己了,太有居安思危的思想了。
出了公寓的大门,沿着河边走了一小段儿,都凌晨了。路上的行人日趋减少,家家户户的灯光也越亮越少,这是一片安静的住宅区,离成都灯红酒绿的场所远着呢,也就是说这里是善良的老百姓们生活的场所。
打了一车到东城根吃蹄花,以前还上大学的时候就老半夜三更的跟着朝晖出来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