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真好笑,一瞬间,我们真的全失恋了。我们一起伤心了,一起到了绝望的地狱。
上大一那会儿特别喜欢听王菲的《流年》,听了整整一年呢,寒假回到家都不放过,白天夜晚都在听,我爸听得特心烦,又不好意思扼杀我的兴趣,只有对着我生闷气。谁知道我又不是个知趣的孩子,还继续听得摇头晃脑的,有一天中午我爸突然背着手站到我面前来,语重心长地问我:〃手心突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是啥意思?
我立刻红着脸答不出来。以后我便很少再在家听这歌儿。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四年后的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但是太晚了,我爸也不会再问我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再去听那首歌了。我好久了,因为音乐是种让人消魂的东西,像海洛因一样,会上瘾的。
真他妈想赶紧到北京,回到家,躺自个儿床上,把头埋到枕头里,好好睡一觉。哪怕睡得天昏地暗,哪怕睡得日月无光,哪怕睡得飞沙走石,哪怕睡得六月的飞起了鹅毛白雪。
无所谓了,人就怕豁开了,豁开了就什么也不怕了,我不怕世人的诅咒,我不怕恶魔的吞噬,我不怕把头埋进沙尘暴里。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让别人去笑吧,笑死丫们吧!
反正一觉醒来,又会迎着北京新一天的日出。
第二部分 生活真他妈没意思透了 第21节 重新迎接新的生活
打一出机场,迎着北京明晃晃的太阳就觉得特窝心,终于不用再看成都那张y沉着的寡妇脸了,也不用再听那粘忽忽的嗲得要命的成都话了,终于不用再见到叶旖旎那样的人了。失去了一个朝晖算什么,会有千千万万的朝晖再爬起来的。我曾经就说过,中国的几大亿男人都瞧不上我的话,我就去外国寻觅,实在不行了我就上火星,反正人类也在整天琢磨着要跟火星打交道。
罗列一些回家第一天的事儿,以显示我还没有在飞机上被眼泪水儿冲昏了头,我还清醒着呢:
我一开门看见我妈,她老人家就立马把眼镜摘下来,随即又在一秒钟之内戴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我,在我身上东摸索西摸索的,十分认真严格的审视我,像在替皇帝选秀女儿。我说妈,能让我把背上的包放一放再看么?沉得我俩膀子快断了。我妈严厉地呵斥了我一声:〃急什么?叫妈妈好好看看。〃我扑通一下在我妈面前跪下了,泪珠子儿马上像门帘一样挂了出来,跟朝晖这么些年了,的确得到了他的不少真传,说哭就哭。
〃妈可不可以先让我把包放下啊?〃我哭得差点就断了气。
〃唉让妈先看看,急啥?〃我妈长长的应了一声,差点没哭背了过去。
接下来的场面惨不忍睹,我跟我妈抱在一块儿,跟《窦蛾冤》里的窦蛾和她婆婆似的,一个劲儿的哭,要多伤心有多伤心,要多难过有多难过,要多绝望就有多绝望,要多悲观就有多悲观,哭得掏心掏肝儿的,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妈一边哭还一边把眼镜摘下来拿在我衣角上使劲儿擦,擦干了又戴上,摘下来又擦,来回折腾了很久。
就在我跟我妈相拥着坐地板儿上哭的要死不活的时候我爸回来了,开门的瞬间他都震住了。不知道怎么的,看到他我和我妈都破涕为笑了,赶紧扯着对方的袖子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看见我爸就跟见着了财神爷似的。
晚饭是我爸做的,因为我妈从我放下包就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坐沙发上非要跟我聊天,仿佛我去了四川四年就今天才回来。所以她老人家特激动,说话嗓音都在发抖,就这样拉着我的手一直跟我说了几个时辰的话,听得我头晕目眩,中途起来给我妈倒了七八杯水,她总是接过一口就喝了,又接着念经。让我想起我们大学时《国际经济学》的老师,经常一边上课一边吃巧克力,他说他胃不好,不这样供不上能量,我们在下面听课的看他吃嘛嘛香,弄得一个个口水儿流到了桌子底下。
我妈问我来例假时肚子疼的老毛病好了没有?我说还疼,不过没以前厉害了。我妈说赶明儿我带你去找中医把把脉,弄副中药来调理调理,大姑娘家的可不能为这点事儿落下什么病根,对以后不好。
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我妈说到以后,我就想到了朝晖,我还天真无邪地眨巴着眼睛幻想过以后会嫁给他呢!生活真是讽刺,我也只能想想而已,他却真的做起了别人的爸爸。
想起这事儿心里就堵得慌,眼泪水儿大颗大颗又流了出来,把我妈弄得手忙脚乱。我想我妈应该知道我跟朝晖掰了的事儿了,从她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只是她不愿意刺激我,她知道要她一提起来肯定今天我们家这幢楼准跟被飞机撞了似的又要摇晃起来了,所以假装不管不问,一个劲儿拿手指头梳我的头发。
从小我就跟我妈最好了,她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么?谁让她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呀。
吃过晚饭洗完澡,陪爸妈看了会儿电视,又瞎聊了几句,把目前四川所面临的内外形势跟他俩汇报分析了一遍,对比了一下北京和成都孰优孰劣,初步展望了一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