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下山的路要好走的多,是一条夹在树林中的小路,没有水流,没有青苔,也不用抠岩壁,简直是一路顺畅。
但是因为上山耗费了太多体力,即使这么好走的路,宁朗还是走的踉踉跄跄,凌盛并肩走在他身侧,侧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却再没理由伸手去拉。
正犹豫着,发现宁朗已经从路边的树林里捡了一根木棍,作为支撑拄着下山。
宁朗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凌盛欲言又止地表情,挑眉:“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包里还真带着登山杖?”
凌盛失笑,摇了摇头:“那到没有,没事儿,走吧。放心,我在你身边呢。”
宁朗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转身继续向山下走去。
等终于又走到情人谷的时候,宁朗终于坚持不住,在那个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双人秋千上坐了下来,抬头看了凌盛一眼,“哎,那大姐不在了,你说她刚才是不是故意给我们指那条路的?”
凌盛看了一眼小木屋紧锁的门,失笑,“也许大姐就是想让你锻炼一下身体,你应该谢谢她。”
宁朗忍不住撇嘴,“我真是要谢谢她哦。我觉得我这一个月的运动量都在今天透支了,接下来,我要在客栈躺一个月当一条安静的咸鱼。”
“其实你平时真应该多锻炼一下身体,整体宅着,今天才会累成这样。”凌盛在秋千的另一侧坐下,对比身边累瘫了的架势的宁朗,他反倒显得有些神清气爽。
“你们当医生的平时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锻炼身体?”宁朗有些不服气,“其实我也有锻炼啊,我大学的时候还打羽毛球呢,我还是校队的呢!”
“那好啊,有空一起打一场吧?”
“你也打羽毛球?”宁朗诧异,小声嘟囔道,“那不然再换一种吧?”
凌盛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天,才开口道:“其实以前在b市的话,有时间的确常常去锻炼一下,因为经常要在手术台上站很久,体力不够的话,可能连整台手术都撑不下来,还怎么救人的命?”
宁朗忍不住扭头看他,直看的凌盛有些发懵,问道:“怎么了?”
“突然觉得你有些伟大。”宁朗真诚地说道,他向后靠了靠,仰头懒洋洋地靠着天空,轻声说道:“当初外公病重的时候,我人还在b市,得到消息的时候,就立刻冲向了机场。后来我听爸爸说,外公中途有一段已经撑不住了,推进了抢救室,足足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才让他重新睁开了眼。
虽然他老人家最后还是没撑住,走了。但我给他的医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谢谢他们给我机会,让我跟外公见了最后一面。”
凌盛扭头看着宁朗,他仰着头,眼睛微微闭着,睫毛垂下来在脸上留下一小块阴影,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柔和,又有一点的难过。
“我到是要代表我的同行们谢谢这位家属的理解了。”凌盛微微笑了一下开口,“要借你一个肩膀靠靠吗?”
宁朗睁开眼,笑着摇头,“其实过了好几年了,除了偶尔想到的时候会有点难过。”顿了一下,他拍了拍凌盛的肩膀,“这么善解人意的家属你们遇到的不多吗?”
“有特别理解的,当然也有胡搅蛮缠不可理喻的,只能说,因为要面对的人群太多了,所以多样性也就多了。尽可能理解呗,实在理解不了的,躲开点。”凌盛云淡风轻地说道。
“怪不得说你们这行风险大。”宁朗摊手,“其实我也不是多善解人意,我只是觉得,医生也尽力了,生死由命,谁都没有办法。”
凌盛伸手捏了捏宁朗的肩膀,笑了笑,站起身,“歇够了吗?回到山下,正好吃点东西。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入口那边的农家乐看起来还不错。”
宁朗伸了伸胳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还拿在手里的木棍,笑了一下,伸手扔到了地上。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凌盛摇头,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朗挺直了腰板,“就是这么过河拆桥,想到要吃东西了,就不禁神清气爽,我们快走吧。”
大概真的是食物在诱惑,宁朗的步伐轻快了不少,很快就走到了坐电瓶车的地方,二人乘着电瓶车来到了那家农家乐。
宁朗长这么大,还没在农家乐吃过饭,所以对着后院的鸡鸭鹅猪牛羊格外的感兴趣,趁着凌盛点餐,就一个人趴在围栏前面看了半天,整个人都有点兴奋。
过了一会忍不住对走到身边的凌盛说道:“其实小时候小叔家也养过这些,但是那时候宁明都拦着不让我去看,好像我多看一眼他家就少只鸡似的。”
“宁明?”凌盛有些诧异地挑眉。
宁朗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把他当成罗永宁了,所以才什么都说出口了,只能随口回道:“啊,我堂弟。”
“堂弟?”凌盛凝眉想了一下,“上次医院的那个?”
宁朗回忆了半天,才想起了凌盛什么时候见过宁明,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记忆力还挺好的。”
凌盛弯唇,“看的差不多了吧?要进去抓一下过过瘾吗?”
“抓?”宁朗回头看了一眼围栏里明显是粪便的物体,急忙摇了摇头,“不了,我怕抓完就没食欲了,咱们进去吃饭吧。”
菜全是凌盛点的,宁朗没有参与,这会他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端菜的服务员来来回回,终于忍不住开口:“大姐,您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