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要舔一舔唇,可以感受到男孩子的气息越来越近,就快要擦到了,可他突然停了下来。
杨昱美睁开眼,陈以航揉了揉她的刘海,眉目间有一闪而过的疑虑,“阿荏你怎么喷香水了?”
杨昱美猛然推开他。
“怎么了?”
少年转到她面前,杨昱美很快藏起了自己的慌乱,朝他笑一笑,“以航哥哥,时间太晚了,我再不回去爸爸要说我了。”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她就越舍不得他,可也越害怕被他看出来她并不是杨颂荏。
陈以航失落却了然地点点头,他一直送她到街角不远处,才拉住她让她闭上眼,而后杨昱美便感觉到脖子上有凉凉的触觉,他送给她一条异常漂亮的碧玺项链。
那是他短信里说的,最后想要留给杨颂荏的纪念。
杨昱美坐在书桌前将碧玺项链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项坠是一块偏心形的靛蓝色坦桑石,杨昱美以前只知道碧玺颜色大多为绿色和玫瑰色,今天才见着这靛蓝色的碧玺,仿佛让灯光都罩上了一层柔和的神秘蓝蓝荧光,她又侧目看了一眼床上妹妹的靛蓝色长裙,捏着碧玺的指尖寸寸发白,心底嫉妒得堵了一口气,无法吐出。陈以航妈妈留给他的项链,竟完美得像是为杨颂荏量身打造一般!
她愤愤将项链扔进了抽屉里。
而后像没事人一样将裙子还给了妹妹。
陈以航一个人默默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阿荏在看到邮件的那一瞬间彻底崩溃,邮件里陈以航站在普林斯顿的校园里拍了照片给她传回来。他的身后都是参天古木,那都是不同于凉城泡桐树的苍翠树木。陈以航在信里面向她道歉,请她原谅且一定要等他。
阿荏说不清看完邮件之后心底是什么感受,她冲到杨秉文的书房里,想要问一问他们怎么可以联手整整欺瞒了她两年,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件可以沽价的商品,他这一去可能是两年,可能是四年,也可能是六年,可他们就连最后的送机都让她都错过。怪不得以航要留给她一只小狗,怪不得大学里他总有修不完的学分,写不完的论文……杨颂荏哑着嗓子,最后只问出一句,“爸,为什么您总认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对我好呢?”
杨秉文喊住了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让我欣慰的是,小航是一个勇于承担的男孩子。如果你们连这几年都守不下去,那以后的花花世界又怎么一起去面对!”
……
游乐场。
摩天轮一个接着一个盒子稳稳落地,杨颂荏独自一人从盒子里走出来,有星光洒下来,被风吹得破碎。她越走越远,身后摩天轮的莹紫色光芒在一瞬间像说好了般统统熄灭。
着素装,念海棠,请吻我,以葬旧时光 6
失去了光线的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这家游乐场的莹紫色摩天轮是凉城最高却也是最老的一座,只可惜它因为过于偏僻的地理位置,很快就要不再营业了。盛夏夜里有幽幽的虫鸣,从摩天轮到游乐场大门之间只有一条小径,要穿过一片名为“巨风眼”的鬼屋区域,那里建满了又高又古老的山石,有十几步路的地方是没有路灯的。
阿荏今天在摩天轮里睡着了,没想到醒来就已然天黑。如果听觉准确无误的话,她在路过“巨风眼”时,似乎听到了不远处窸窣的脚步声。衣服里像陡然被扔进一块冰块,让她脊背一阵阵发凉,她开始疾步朝着游乐场大门跑去,可还没跑开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几个黄头发的少年分别从不同地方吹着口哨向她走过来,“又见面了哈”
阿荏后退着捏紧了自己斜挎包的肩带,只觉得他们面熟,却是想不起在哪见过,直到那个短发热裤的不良少女也出现在视线里时,她终于尖叫了一声。
“是你!小雨!”
“哟,这妞还记得我们!”一个胖胖的格子衫男生笑着说。
怎么可能忘记!杨颂荏迄今为止生命里最可怕的经历,便是之前因为姐姐误伤了流氓的妹妹小雨,导致自己在学校侧门后的暗巷里被他们劫持,还差点被酒瓶砸伤,如果不是高子乔来救她,也许她现在早就双目失明或者毁容了。她想一想就觉得后怕:“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他们相视一笑,为首的那个一脸流气得摸了摸耳钉,似乎在斟酌用语:“直说了吧,有人给钱,买你的命。”
阿荏吓得一个激灵,握在手里的手机啪搭一下摔在了地上。她刚想去捡,就被小雨单手拎了起来。“又想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然后再把我们送进少管所关个几年?”
“不!你们开玩笑的!是谁让你们”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重重敲了一击脖颈,阿荏闭上眼睛没了意识,下一瞬便有人稳稳托住了她倾坠的身子。
“大哥,第一次干杀人越火的事,害怕啊!”
蹲着抱住阿荏身子的少年也附和:“万不是个小数目,那个杨昱美真的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已经拿到手万了。”小雨唇角微扬,她靠墙背着光站在一群男孩子面前,摩挲着自己脖颈上那条心形靛蓝色坦桑石的碧玺项坠,笑声幽幽:“钱的事情我可不担心,不是说她家旗下的产业有一些自她出生就挂了她的名字么,而且富人家的小姐,一月拿的零花钱也够我们用好久了。”
手中的碧玺项坠愈发璀璨夺目,淡淡荧光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