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她们俩这么有才!哎,以航你去哪儿?”
高子乔还沉浸在剧中由衷赞叹的时候,陈以航已经捧着花离开了会堂,高子乔连忙跟了出来,这才发现他是要去后台,子乔追上了他:“也是,荏荏这个总导演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偷着乐!”
杨昱美看到玫瑰花时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可当陈以航听到阿荏已经消失近一个小时之后,他立刻夺门而出,高子乔也追了出去,整个后台的气氛霎时冷凝,杨昱美弯下身子捡起散落的一根根玫瑰,一不小心手就被刺出了滴滴鲜血。
她含胸弯腰低着头蹲在那里,装纸折叠好被她放在膝上,众人只能看到她白皙而美丽的背,却是看不到此时此刻杨昱美眼神里的难过和不甘,还有恨。
在没有人会去的阁楼顶楼楼梯间里,陈以航找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颂荏。
十几级的台阶上全是花花绿绿的滚珠,而她穿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陈以航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霎时就慌了手脚,他跪在阿荏身边,不知道她伤在哪里,根本不敢碰她,少年宛如被掏空般心底一阵寂凉,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的阿荏,前额撞出了淤青,也许还有不知道的地方摔成了骨折……他掏出她手心里的纸团,上面只有以陈以航名义的一句话,要约她在这里见面!
这件事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刮成了一阵猜不透的旋风。
杨秉文强烈要求校方给出说法,可他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元凶正藏在他的家里。
杨颂荏左踝骨折,要钉进去钢钉做恢复治疗,阿荏疼得在床上躺了一整个月。所幸她没有摔成脑震荡,只是前额有些擦伤,要缠着绷带避免感染。
杨昱美起初还有些愧疚,可后来阿荏因为受伤再也不能出去约会,她心情反而因此变得极好,那种愧疚感也就逐渐减至为零。她只是随便洒了一些滚珠,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往她桌上塞了那张字条,她只是想让整场演出成为自己的天下,她已经输了陈以航,她不想其他地方也跟她的妹妹再分一杯羹!
着素装,念海棠,请吻我,以葬旧时光 4
屋外是一群飞鸟扑闪着翅膀掠过城市的高楼,屋内是女孩子躺在床上闲闲翻看床边的宋词,脚被高高架起固定在床尾。杨颂荏成日不发一语,除了接起陈以航电话的时候会绽出难得的笑颜。在钢钉拆除的那几日,阿荏可以下床了,只是还得依靠拐杖撑着一瘸一拐地走路。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一辈子残废,或者落下什么病根让她觉得自己不再完美,配不上那么好的少年。而这段时间陈以航也因为学业特别繁忙常常好久才能联系她一次,阿荏心底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好预感,她总害怕,害怕这样的伤害还有下一次。
在又一个平凡不过的周末清晨醒过来,仿佛连窗外的日光都不再璀璨。
宋阿姨搀着阿荏走下了楼,照例在客厅里给她做理疗。
她笑嘻嘻的,一直扭头看着时间。
“阿姨你有事吗?”
阿荏疑惑问她,宋阿姨仍是故弄玄虚笑不做声,直到门口长廊远远传来脚步声,她才猛地站起:“来了!”阿荏偏过头去看,只见陈以航抱着一只刚出身几个月大毛茸茸的京巴犬正朝她走过来。
阿荏尖叫出声,小家伙一下子蹦进了她的怀里。
陈以航一改平日的冷漠,反倒有些难得的脸红,看样子这个小家伙没少折腾他。宋阿姨给他让出座来,他坐到阿荏身侧,一边扶着小狗,一边尽量避免狗狗压倒她的伤口,低着头说:“医生说你这伤还得在家静养一段时间,课程辅导我都给你安排好了,笔记也带了过来,然后又怕你闲得无聊,就给你买了只狗。”
他的体贴和细心早已让阿荏感动得无以复加,笑意悉数融进女生的眼睛里,狗狗趴在她怀里直往她腰间蹭来蹭去挠她痒痒,看样子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死命又欢快地摇着尾巴。阿荏低下头拿手指逗着小狗玩,长长的头发倾斜下来遮住眼睛,陈以航一时没有忍住,忽然伸出手去替她拂开。
指尖温暖又潮湿的触碰,阿荏与他视线相接,他清晰如北极星一般的眼神,一瞬就让她失了明。
楼梯上的脚步声忽然止住,空气中响起杨秉文低低的咳嗽声。
“小航来了啊。”
陈以航起身站得远了一些,目光清明不卑不亢,“杨叔叔您好。”
阿荏抬起描画漂亮的双眸,欢欣地看着杨秉文,“爸,姐,你们快来看啊,以航哥哥送了我一只小狗,可好玩了!你们说取什么名字好啊?哈尼?”
“哎!狗狗,狗狗跑了!”狗狗跑到了杨昱美的脚边,她立刻微显嫌恶地退开几步。
杨秉文却是难得见小女儿这样开心,弯腰抱起小狗递给她,对陈以航微显赞许地点了点头。自从他们制订协议以来,在他与陈以航的接触之中,确是愈发欣赏起这个尚还年轻的男孩子身上的优点,再加之考虑到他父亲陈鸿天之死,杨秉文心也就软了,他偶尔也会觉得让小航毕业后来锦森工作不失为两全之计。他点点头,“小航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这段日子你有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