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笑一笑,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这一段时间真的很忙,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约。
她越过他身侧,身后的绿色铁门打开的角度慢慢闭合到零,却依旧挡不住他缠绕如海藻般的目光。
像是高高抛起了一枚硬币,苏沫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想要看清楚硬币翻滚的每一个瞬间,只为等待最后落下时第一眼见到上天赐予的——你我的最终结局。
如果你真的爱我,请再等一等我。
等我微笑着,昂首挺胸地,走到你的面前,告诉你,嗨,我回来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预期那样发展,变故总是在最大意的时候残酷袭来。
又是一年的七月十五,高子乔刚刚见完宋心然,就接到陈以航的电话,他听完以航的决定,欣然应允。他们一起去了墓地,陈以航说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以后阿荏还会活在他心底,可他会努力还给苏沫一颗完整的心,和一个完整的未来。
而在另一边繁华的唐朝会所底楼,正在举办一场艺术界热闹无比的假面舞会。苏沫陪宋心然混入场内,只为找到她从小到大的恩师,梁姒。梁姒在舞蹈界威望极高,若是她肯出面帮宋心然说情,也许心然的事业还能有一线转机。
可让苏沫意外的是,杨昱美竟在消失数日之久后,再度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苏沫与她视线相撞,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凉意。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8
杨昱美一袭妩媚性感的装扮,如众星捧月一般被簇拥进场。在深黑色羽翼状的面具之下,她微勾起艳如鲜血的红唇,朝角落里的苏沫绽出一丝意味悠长的微笑。
“还以为她一辈子就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了。”苏沫转头瞧向身侧正聊着天的几位白衣素洁,光鲜亮丽的女孩子。
“会不会是和陈以航重新修好了,我看她气色不错。”
“难说。今天的杨昱美简直妖冶得可怕。”
苏沫觉得有些乏,举着面具去了别处。
梁姒坐在宋心然的对面,一脸温和地微笑。不远处的音乐很欧美,灯光却很柔和,舞池中央偶尔有几对男女上去跳舞,而更多场下来来往往的女孩子,大多都戴着与苏沫相同的的白色天使双翼面具,绒毛柔软拂过脸颊,宛如盛夏温暖的风。苏沫没有再见到杨昱美,她品了一口红酒,包里的手机便死命震动起来。
“喂?”她去了远离舞池的盥洗室。
淡蓝色的灯光照到镜子上,镀上了一层妖媚的气质。
苏沫摘下面具,顺手放在洗手台上。
颜东的声音有些急切,也有些隐忍,“沫沫,全部查出来了。”
她心一颤,她兜兜绕绕找了九年的真相就近在咫尺,她反倒有些退却怀疑着不敢接受。
苏沫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听到颜东说:“事情牵扯较广,很多知情人都已经说不出话了,你在哪里,我来接你当面聊。”
苏沫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渗出潮湿的汗珠,她整个人看着白色泛着雾气的墙壁瓷砖发呆,浑然不知到身后正有一只手偷偷换走了她放在盥洗台上的面具。
颜东在那头轻声提醒她:“沫沫?”
“好的,我在盛唐的假面舞会陪心然,那你等我和她说一声,半小时后见。”
苏沫挂了电话,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拿着面具走到落地窗边,从窗口往下看,可以瞧见会所外的院落里带有天然湖泊的茶餐厅,盛夏的夜晚,湖泊宛如一大块苍翠的碧玺,绝美的星光撒落其上,宛如跳跃起舞的萤火虫。整整九年了,她一直在冰封沉寂的深海,找寻希望的缺口,如今真的可以在第十年的“忌日”,唤醒生命里沉睡的幽微?
苏沫戴上了面具,迫不及待要去找宋心然同她分享。
可还没有走出两步,她只觉头一阵晕眩。
越来越沉重,她死命地摇了摇头,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怎会越来越重,她感觉全身的力气正在被缓缓抽空,浑身麻痹渐次无知觉。而后“啪嗒”一声,手提包稳稳落地。
一左一右忽然各伸出一只手,两个保安一样高大的黑衣男子架住了苏沫,转了方向带她往场外走去。
杨昱美端着酒杯站在不远处,微笑欣赏完这一幕。
她挑挑眉,看了看左手中指的订婚戒指,冷哼一声转身踏着高跟鞋步步高贵走向正厅。
宋心然一路叫着“沫沫”寻了过来。
苏沫离开了好些时光,她都同梁姒聊完了还不见苏沫从盥洗室回来。她并没有提及剧院里封杀自己的真正原因,只是围绕着不舍得放弃芭蕾舞这一点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而梁姒本就极喜欢她,遂答应替宋心然引荐给一些近期来中国的国外剧团,看看是否可以寻求合作的契机。宋心然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苏沫,却在看到地上的小包时,怔怔停在了当地。
不好!
她下一秒就朝不远处的安全通道奔去。
沫沫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在她从偏门追出来的时候,就瞧见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正架着无甚力气的苏沫往路边的吉普车走去。会场内正是人气高涨,可会场外却是一片荒芜,宋心然当下大急,想也没想就大叫出声:“混蛋!你们放开她!”
可距离远得令她绝望,宋心然一边朝车跑去,一边拿出包里苏沫的手机,直接按了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一条记录,也顾不上是谁接的电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