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施了个礼,吴柔赶紧站起来福了一福,吴承祖却像没看见她似的。
“你这猴儿是干嘛去了,怎么弄了一身的雪,快过来。”老太太赶紧摆手让他过来,握了吴承祖的手,触手一片凉,“跟着你的人呢?怎么让你冻成这样?”
“禀老太太,孙儿卯正就去城门口守着了,因为去的早就没惊动老太太。”
“你这傻孩子。”老太太拍了他两下,“还不快换了衣裳!”
“老太太,我是要来禀过您好骑马出城去迎我父亲的,呆会儿就走。”
“这大冷的天,路又滑,你是要心疼死我吗?不许去!”
“老太太……”吴承祖拉着老太太的手一顿的摇晃。
“不许去,就在祖母的屋里呆着!着凉冻病了可怎么办?你们快给他脱了衣裳,不要让寒气钻进去伤了身子。”
吴承祖不管怎么磨着老太太,到底是没去成,被老太太拘在了身边。
到了末时,吴宪他们一行果然到了。
吴老太爷派人到二门里传信,老太太这才带着宋氏、吴承祖、吴柔到了正院堂屋端坐。
吴宪走时还未蓄须,如今回家时已经蓄了短须了,人也胖了些,官威十足,见了老太爷老太太,立刻跪倒在地,“不孝儿回来了。”
刘氏带领着儿女姨娘也跪倒在地,给老太爷老太太磕头。
“快起来,我的儿……到娘这里来。”老太太顾不得许多,伸手去拉儿子,吴宪跪走两步到了老太太跟前,头枕在老太太的膝头。
“你这个不孝的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老太太用手捶着大儿子的背。
“咳!老大出门做官是为国尽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何苦做这小儿女态!”吴老太爷咳了两声,语气却不严励。
吴宪赶紧抹了眼泪,“儿子不孝了。”
“起来吧,都起来……”吴老太爷挥挥手,“既然出了仕自是不得自由,听说你做官还算清正,没有辱没祖宗威名,也就算是孝了。”
“是。”吴宪肃首听训。
吴鸣和宋氏走了过来见过哥哥嫂嫂,又让已经走得很稳的吴承佑给吴宪磕了头,吴宪又引了侄子侄女来见礼,又是一通诉骨肉亲情。
吴怡虽然不是主角,却也要跟着折腾,一番折腾下来又吃了晚饭,吴怡真正能够伸直腿躺在炕上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这次回来跟上次回来变化虽不大,还是有的,习二姨太太不知道去哪儿了,早不是跟在老太太身后极受宠的样子了,听说二叔又添了个“嫡子”,如今站在老太太身后的是吴柔……她果然把握住了机会,爬得很高啊。
另一个变化跟吴怡关系就很大了,因为是长住她不能再在后罩房里窝着了,而是有了自己的院子,院子还没名儿,内里布置简单,显然是等她来了自己弄,地龙跟火炕烧的好,床被也舒适,吴怡回来时丫头们已经开了箱笼布置了一番,看着倒是不错的。
“告诉丫头们,都累了一路了,回去洗洗睡吧,明天在细收拾。”吴怡打了个呵欠说道,她的意识也就清醒到这个时候了,醒了的时候见自己已经穿了里衣在被窝里了,显然丫头们已经帮她脱了衣服,她睡的可真够死的,怕是被人扔到雪地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天老太太的重点是儿子跟几个孙子,今日男丁们见了礼就都走了,老太太的注意力这才放到了刘氏和几个孙女身上。
庶出的孙女她还看不上眼,只是叫了吴怡到跟前,“五丫头到祖母这里来。”
吴怡赶紧过去了,老太太拉了她的手细看她,吴怡今日梳了包包头,余发梳成了两个辫子,包包头用赤金缠枝玫瑰花环围了,细看那花环边上,还藏着几只小蝴蝶,甚有童趣。
身上穿了织成蝴蝶穿花图样的香色蜀绵袄,脖子上挂了金锁片、寄名符等,手腕上左右各戴一对虾须镯一对中空镂了牡丹图样的响镯。
“好孩子,长大了不少。”老太太见她穿的富丽喜庆,甚是高兴满意,一见边上坐着的庶女们,穿得也是不差的,对刘氏更加满意了,“想祖母了没有?”
“自然是想了,我在路上还在想呢,这么久不见老太太不会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吧。”吴怡故做天真状说道。
“你这傻孩子,老太太怎么会忘了你呢。”老太太拉着她直笑,“京里不比扬州,大毛的衣裳可备齐了?”她这话是冲着刘氏说的。
“谢老太太惦记,在扬州的时候就估摸着进京时天要大冷了,特意差人回京做了些大毛衣裳,倒不敢用扬州的匠人,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这些。”
“那也做的匆忙,哪有家里的好,我那里还有一些貉子皮、猞猁皮,你拿去再做一些好的,怡丫头长得白,皮肤嫩,双喜,把今年入冬时老爷给的银狐皮拿了给五丫头做直筒。”
“她还小呢,长得快,受用不起这么精贵的东西。”刘氏赶忙推辞。
“孩子小也是吴家的姑娘,不过是银狐皮,有什么受用不起的?莫说是一件衣裳,百件也是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