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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全和长生呢?”吴怡问夏荷。
“两位哥儿都在自己屋子里呢。”夏荷说道。
“把两个哥儿都抱到咱们院子里的西屋去,请福嬷嬷亲自看着,他们两个现在是长房的两条根,也是侯府的指望,万万不能出事。”
“是。”
听着吴怡在外间屋布置,屋里的肖氏也不哭了,见吴怡掀了帘子进屋,招了招手,叫吴怡坐到自己跟前。
“你是个好孩子,思齐也是好孩子。”肖氏说道,“你别恨他,他是没办法了。”
“我不恨他。”不恨?怎么能不恨……
“你大嫂和我现在是不行了,家里的事全靠你了,千万不要让二房沾手。”
“是。”这大约就是想要把自己藏到某个没有人找到的洞里,把所有的通路都封上,在里面睡到地老天荒,却发现自己只能睁着眼睛,无论身上背负着什么,都要该干什么干什么,天大的压力都在你一个人肩上的感觉吧。
牢房的铁门在吴承祖的面前被打开,坐在草席上的沉思齐看见他进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大哥……”
吴承祖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跟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句大哥我担不起!”
“大哥,我没办法了。”沉思齐说道。
“你可真的是聪明,也真有能耐,丰盈商行暗股收股息的印鉴你有,往年的帐册你有,与掌柜往来的信件你也有,连肖大人都不能说你不是丰盈商行的股东。”
“我让舅舅失望了。”
“岂止是他失望!”吴承祖说道,“你让太多人失望了!”
“可我不能让我哥就这么做替罪羊!”
“是,你这么一出手,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里面有内情了,芦花案再不能速斩速决一床大被掩了,可是这样你哥就能全身而退?你要是也折在里面,你让你父母怎么办?你让怡丫头怎么办?你还有个儿子呢!”
“是我对不起她。”沉思齐低下了头,“我思前想后了许久,不能这样看着我哥去死。”
“所以你就陪着他一起送死?”
“我就是想让人知道知道,这事不简单。”
“我看你是想要拖吴家下水才对。”吴承祖说道。
“大哥,难道以为这事简单吗?明明有罪魁祸首,幕后主使帮凶,我哥只不过是受人利用,上指下派,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能做什么?至于吴家,这事牵动大齐朝上上下下,吴家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沉思齐,你果然很聪明。”吴承祖看了他一眼,“就算这事你能全身而退,也请送我五妹一纸休书,你这样的男人,她配不上。”
沉思齐愣住了,他没想到吴承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或者说吴家会提这样的要求,吴家因为这事,是真的恨上他了吧,那吴怡呢?沉思齐成婚之前觉得妻子是那个符合家族利益,父母意愿娶回家的人,成亲之后觉得妻子是时时处处给他情喜的女子,美貌、聪慧、大气,偶尔还会露出一丝孩子气,沉思齐忽然觉得一阵的慌乱,那个女子,想必也是恨着他的吧。
肖远航是肖家嫡出第三子,也是嫡幼子,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母亲照顾打理整个侯府,一手把他带大的是嫁到了沈家的大姐,大姐出嫁后生的两个儿子,无论是见贤还是思齐,都跟他的亲儿子差不多,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见贤和思齐相见。
见贤跪在左边,一言不发,思齐跪在右边,同样的一言不发,见贤眼睛里有一抹愧疚,思齐却满脸的坚决,他莫名的想起肖氏带他们回外祖家,两个捣蛋鬼偷溜出去,结果打碎了父亲心爱的花瓶,肖氏审问两个孩子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这样的表情,可是现在不是花瓶被打碎了,是外祖冤死,将士冻死无数,军中哗变……
如果不是他亲赴边疆,安排数十万大军一步一步撤离,圣上赏下无数金银犒赏三军,又重金安抚阵亡将士家眷,好好的一场大胜,成了一场惨胜,若不是处置得当,恐怕大齐朝的根基都要因此而动摇。
这两个孩子……
肖远航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听审的曹淳,曹淳表情平静的在翻看着卷宗,“曹大人,今日本官倦怠,此案容后再审。”
“是。”曹淳站了起来,深深的向肖远航施了一礼。
无论是以沉思齐勋贵子弟的身份,还是以新任大理寺卿肖远航亲外甥的身份,或者是锦衣卫统领雷定豫表妹夫的身份,沉思齐在诏狱里做为一个囚犯的待遇都不错,至少他的牢房是干净朝阳的,草垫是始终干爽的,恭桶是隔半个时辰就有人清理更换的,食物虽只有一荦一素,却是干净的。
沉思齐虽然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精神状态确实也是不错的。
雷定豫走进他的牢房时,沉思齐正在看论语,“在外面的时候,总想着玩,应付着得了功名,就更不想要念书了,到了这个时候,倒觉得念书好。”
“我觉得人读书读多了,会读傻的。”雷定豫抽走了沉思齐的书,看他的表情,他也只差给沉思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