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姑娘,婉珍姑娘对她也好,觉得她有灵气,手把手的教她识字弹琴,婉珍姑娘回家待嫁之后,她回到了二爷那里,二爷见她喜欢琴棋书画,也是时时的点拨,她原本也是心气儿极高的,想要做正头的娘子,可是外面的男人都粗俗不堪,二爷却真真的是个才子,又是个温柔体帖不过的人,她这才跟了二爷,却没想到世上男子皆薄幸,都是贪新厌旧的,二奶奶来了,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没有想过做二爷的正妻,却想过要做二爷最心爱的那一个,大爷不也是明明有大奶奶,最宠爱的却一直是兰心姐姐吗?
就算是大奶奶几次用明枪暗箭,都被大爷挡了回去……
一定是时日尚短,二爷没有看清二奶奶,早晚有一天……
就在她坐在那里发呆时,门被人轻轻扣响,她开了门,却看见自己一直在想着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门前。
“二爷怎么来奴婢这里了?”沈家的规矩大,就算是待寝,也是通房到少爷的屋子里“值夜”,沉思齐来绿珠的屋子里,总共也不过是两三次,绿珠想着自己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刷的干干净净,狼狈不堪的样子被沉思齐看见了,只觉得羞愧,回想起沉思齐刚才在正屋时的冷漠,又觉得气愤,回手想要关门,沉思齐伸了胳膊挡住了。
“怎么哭起来了?”沉思齐说道,拉了绿珠的手,他对绿珠是有真感情的,虽然称不上有多深爱,但是喜欢是真喜欢,见她这样也是心疼。
“奴婢生来命贱,还请二爷走吧,若是被二奶奶看见了……”
“二奶奶在太太那里立规矩呢。”沉思齐说道,拿了帕子亲自替绿珠擦着眼泪,“是不是怪我没来看你?”
“奴婢怎么敢怪二爷……”
沉思齐拉了绿珠的手进屋,见地下满是被绞碎的丝绸,心里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啊,真的是被我宠坏了。”
“爷您说得这是什么话?奴婢不过是爷的一件玩意儿……”绿珠别过了身,心里又是酸又是苦,还夹杂着一丝甜,二爷终究没有忘了她。
“绿珠啊。”沉思齐从后面搂住了绿珠,“你要乖乖的,二奶奶是个和善人,她也是喜欢你的,你安安分分的,我们自有长久在一起的一天。”
“长久?”谁跟谁是我们?
“吴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二奶奶的生母吴夫人就是位贤妇,那些从小跟着岳丈的,都风风光光做了姨娘,生儿育女的……绿珠,你乖乖的,自有你的好处……”
风风光光做姨娘……绿珠觉得这话听起来出奇的刺耳,二爷以为她想听的就是这话吗?
“二爷,您出去吧。”绿珠挣开了他的手。
“绿珠……”
“奴婢从来不想要风风光光做姨娘,奴婢只想要二爷心里有奴婢……”
绿珠推了怔愣的沉思齐出去,紧紧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绿珠,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心里有没有你,你是清楚的。”沉思齐说道。
吴怡撂下手里的赤金分心,对着菱花镜目光与身后给自己梳头的夏荷相会,“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吴怡看见了夏荷眼里的怜惜。
“是。”姑娘这么好,却也要才成婚就伤心,这世上男子真真都是薄幸人。
“他倒是个重情的。”吴怡却没有想像中伤心,沉思齐若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品才真的是烂到家了,她没打算爱上沉思齐,但是跟一个男人分享的亲蜜,却要保持心灵的疏远实在太难了,沉思齐现在这样,却是帮了吴怡的忙了,让她能修补已经开裂的心墙,也许那些贵妇人,都有这么一堵墙,墙塌了,伤人伤己,墙筑得高高的,才能够“家和万事兴”。
“姑娘,那绿珠不过是……”夏荷是从小看着吴怡长大的,表面上是主仆,实则把吴怡当成亲妹妹看待,见她这样,简直要比吴怡还要委屈难受十倍,“不如……”
吴怡摇了摇头,“如今二爷如此做为,想要对绿珠动手的多得是,我们何必枉做小人,让别人渔翁得利呢?只不过要看紧了咱们家的人,莫要被人利用了。”
“是。”夏荷点了点头,姑娘在家时何曾如此用尽心机,如今却不得不如此,姑娘的命啊……
“至亲至疏夫妻,夏荷,就算没了绿珠,还会有红珠、白珠……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最是要紧,在家时太太何曾为姨娘们多费过心思,跟老爷吵架生份?她们再扑腾,顶天了是个姨娘,豆大的光芒,怎敢于我争辉?”
“姑娘……”
“夏荷,夫妻缘份上,我不如你,有一得,必有一失,我享这荣华富贵,注定就要失去些什么。”
110、谢嬷嬷讲古
秀菊玩着手里的珠钗,这珠钗珍珠是上好的南海明珠,虽说珠子小了点,难得的是够圆润,可惜的是……秀菊把珠钗放到了首饰匣子的最底层。
她是在太太身边长起来的,太太最恨丫头们浓妆艳抹,把自己打扮得妖妖娆娆的,所以她从八岁起就知道,穿衣服要穿得朴素干净,头发要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只淡淡的敷一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