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祖这个人,现在还年轻,为人处事都有些幼稚天真,可他有一个好处,他顾家,对于家人会倾尽全力去照顾保护,欧阳氏现在被他视为了亲人,在他的概念里是容不得任何人欺负的。
没有什么比丈夫的关怀对一个女人来讲更有效,欧阳氏渐渐止住了泪,在吴承祖的怀里睡着了。
刘氏来的时候见欧阳氏已经睡了,就叫了吴承祖出来,“这事老太太知道吗?”
“知道,老太太听说她滑了胎,就进了佛堂念经。”
“唉,也是这孩子跟咱们家无缘,你好好照看你媳妇,等她醒了让人禀告我一声,我再来看她。”一想起无缘的孙子,刘氏也是心疼得紧,这一路上都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可是这事能怪谁?怪老太太?
心里就算是怪也不敢说出口啊,甚至连想都不敢多想……
“阮嬷嬷,你派人到欧阳府里去一趟把这事说了,让欧阳三太太来一趟,陪陪淑惠。”
阮嬷嬷一直在旁边抹眼泪,既为了自己家姑娘命苦没能保住头胎的哥儿,也为了刘氏跟吴承祖都是明理重情的,没因为这事怪罪自己家姑娘而安心,“是,还是太太想的周到,奴婢这就派人去。”
吴怡一个姑娘家,不宜进血房,跟刘氏回了家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想到苦命的欧阳氏也不由得感叹,只不过以现代医学常识来看,那孩子流掉也未必不是好事,有的时候流产是自然淘汰的一部分,只是想想如果没有老太太从中搅和……
最憋屈的是谁都知道这事是老太太搅和的,平白因为一时的任性葬送了曾孙,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这就是古人的孝道。
侍书见吴怡情绪不好,有些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转身出了屋,想了想又回来了,“姑娘,有个事奴婢想跟您说。”
吴怡心情不好,但也知道侍书选择在这个时候找她说事,必然是有大事,她一使眼色,屋里的丫环们都出,什么事。”
“奴婢今儿个在大姑娘那里看到娟儿她们几个了,娟儿跟秀儿家里是邻居,她跟我说了个事儿。”吴府的下人们都住在吴府后巷的几排房里,娟儿家跟秀儿家是邻居的事好多人都知道,侍书还是对秀儿跟那和尚的事犯嘀咕,在吴凤家看见了娟儿之后,就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果然很有料。
“什么事?”
“她说秀儿有个表哥自小体弱多病,为了保命受了高人指点,舍到庙里出了家了,那庙她记得清楚就是法华寺。”
“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了,我自有道理。”这事无非两个可能,一是秀儿跟出了家的表兄有情谊私相授受,二是吴柔命秀儿跟表兄接触,让表兄替她做事。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种都有,如果两种都有的话……
吴怡想到了那些穿越女必备技能,买房子置地种田开铺子……
吴柔在府里出不去,再有商业才华也施展不开,唯一能做的就是买房子置地……
只不过她们的月例钱都是有限的,除去打赏下人买些小东西也剩不下许多,只不过有生母的会有生母私下补贴一部分,再有就是平日得的长辈赏赐跟过节过生日得的红包,算起来一年也就是一百两左右的结余顶天了,这还是按吴怡自己这边算的,庶女还要差一层,而且庶女们要打赏的人更多。
屋子里的古玩字画虽然值钱但是都是登记造册了的,想想能卖的也就是不常用的首饰衣料——吴怡开了首饰盒子,瞅着累金凤笑了……
前尘往事
吴老太爷听说孙媳妇滑胎的事之后,气得半响没有说话,直接到了老太太的房里。
正在老太太屋子里坐着打络子的杭菊先是一惊,赶紧迎了过去,“老太爷好,给老太爷请安。”
“老太太呢?”
“老太太在佛堂。”
“让她出来!”
“老太爷您先坐。”杭菊赶紧给吓傻了的小丫头们打眼色,小丫头们倒茶的倒茶,捶腿的捶腿,都靠了过来。
也不怪她们对伺侯老太爷如此生疏,老太爷已经十年没登过老太太的房门了。
就算是十年之前也是有大事才过来商量,商量完了就走,从不过夜,这对夫妻相敬如冰的年头已经不可考了。
老太太一听杭菊说老太爷来了,立刻停下了念经,动作舒缓的整了整头发衣裳,伸手让杭菊扶自己起来,她自是知道老太爷是为什么来的,现今府里除了欧阳氏滑胎还有什么大事。
一想起欧阳氏滑胎的事,老太太千年不变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
老太爷一看见老太太,都没有给老太太向他施礼的机会就高声喝骂起来:“你好大的本事啊!好好的一个曾孙被你整没了,还好意思拜佛,我若是菩萨也被你羞死了。”他说话的口气竟不像是对妻子,而像是对仇家。
老太太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已经习惯了老太爷的这种态度,杭菊在那里说也不是劝也不是,只得给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心领神会的溜了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