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可以斩任何错了的人,摆正任何错了的路,所以他需要正公厅被权力分化。”她走到褚嘉树身边的椅子坐下,地上两本册子,“但是如今的圣上被这八年的战乱扰了心神,正公厅快要失去做这把剑的资格了。”
褚嘉树不懂,他一双眼睛盯着江雪,半分不移。
“圣上想把正公厅变成忠犬,他一个人的忠犬,你可懂?”
见褚嘉树眉间的疑色渐深,江雪却不再说了,她将手里的两本册子推到他跟前,“这是鹰门所有的部下,两个册子对照才会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他们在经营一张情报网。这是本官留给你的。”
“给我?”
“准确说,是留给下一位正公厅掌使的。”
褚嘉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现在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忠心?还是什么别的?
“你只需要知道,往后的正公厅是走狗也好,是那把悬于朝堂之上的剑也好,都是需要你做主的事,与我,无关。”
褚嘉树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要告老还乡?
也不老吧……
“还有,我很欣赏你今日将皇盐案按下的做法,一日不清楚,一日不慌人心,你做得很对。”
江雪交代之后就进里屋挎着包裹挽着邵珂走了出来,一副要私奔的样子。
直走到门口褚嘉树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问道,“大人为何要走?”
江雪停了下来,她合并了脚转过身,用一双澄澈的眼神在房间的每一处细细地描摹着轮廓,“因为我怕担责任,我从苏婉手中接过正公厅的时候,正公厅是为天下清白而生的,十年间我自问没有辜负任何人。可眼见着圣上对正公厅态度的转变,我不得不找一个顶替我,能比我做得好的人。而你很合适。”
褚嘉树无奈地摇摇头,有些嘲讽地说道,“大人还不如说这十年亏欠了这位公子,现在要还。”
江雪不知可否地笑了下,然后挽着邵珂离开了正公厅,并且往后的余生中再未回头。
忽然一下没了上司,褚嘉树有点不知所措,这皇盐案要报给谁,接下来又该做什么,这个江雪是不是故意整他!
服了服了,且将这案子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下去,牵扯北夏要务之时再去找刑部问问,再不济去找傅伯伯也总是有门路的。
拿上两本册子褚嘉树终是踏出了阁楼,很多年后,当褚嘉树站在人群中还英雄清白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江雪会走得决绝又满目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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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军驻地的大帐中,徐泾和齐远正为了眼前炖盅里的鸡咸不咸争论着。
可说是争论,其实就是齐远一个人看徐泾的表情不爽,“你木着脸的意思就是咸喽,明明挺好的……”
“齐副出事了,齐副齐副!”
忽然帐外越来越近的声音让两个人直了腰板,徐泾熟练地从桌下抽出一块不大的桌布,直接盖住了炖盅。
楼南天掀开门帘就闯了进来,黝黑的脸上竟能看出一点红,应是跑过来时被风刮的。
“这帐帘子对你们这帮大老粗算是半点用都没有!还在那儿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齐远离开徐泾的旁边,坐到下面第一张椅子上,楼南天果然不去凑徐泾的热闹乖乖地跟齐远过来,“齐副出大事了”
“我没出什么事,能不能捞干的说!”我这还有只鸡呢没吃呢,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被齐远激得难受,楼南天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变得一点也不着急,“老子发现了北夏的皇盐。”
一句话成功引起了齐远和徐泾两个人的注意,“你确定没说错,是北夏的皇盐?”
“你尝尝?”楼南天的表情虽然很欠揍,但是齐远觉得可以暂时原谅他,毕竟还是皇盐重要一些。
不过居然有个人比他还快,捏起一点就送进了嘴。尝过后徐泾的脸色有些难看,“哪儿来的?”
徐泾的形象终究是威严的,楼南天一下子就从椅子弹下来,“有一个京师的货商在卖,他自己说约买家来,对方爽了约。”
“你又劫道!”徐泾毫无征兆地揪起楼南天的衣领,眼睛里火都快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