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兰,是姐姐,是姐姐回来了!”
顾明兰哭得愈发厉害,姐妹两个在别离三年之后,终于重逢了。
只是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才停止哭泣。顾明兰红肿了眼,带着哭腔,道:“姐姐,我终于找到了。但是,娘呢?”
程绯染停住的眼泪突然又涌现了上来,贝齿紧咬着红唇不肯松开,温婉面容渐渐爬上狠戾。顾明兰心里一震,试探问道:“娘她,是不是已经……”
程绯染已然红了双眼,那双眼里满是恨意,满是狠戾。她轻轻拭去眼泪,片刻才道:“明兰,你且记得,往后不许再哭。这世上,眼泪是最不值得地。纵然你流干了泪,也没有人会来帮你!”
她总是时时想起那两个漆黑的夜,总时时想起她躲在乱葬岗的无助与绝望,亦总时时想起,她用双手为母亲刨出坟墓。风声在她耳畔刮过,静谧无声的夜里,只听得风声,只感受得到无尽的恐怖与绝望。
顾明兰垂下双眸,吸了吸鼻子,而后才道:“明兰记住了。姐姐,今日你为何向杜昭岚透露你与二少爷……”
程绯染柔柔地看她一眼,半晌才浮现一丝冷声,道:“明兰,你觉得,要让一个人万劫不复,绝望得无法再绝望,该用什么法子?”
顾明兰微微有些疑惑,片刻之后脑子里一片雪亮,笑道:“姐姐,你是要让大夫人以为你能帮她,让她有希望,再置她于死地么?”
程绯染赞赏一笑,道:“姐姐的明兰,真就是比姐姐聪明多了!”
“可是姐姐,为何是大夫人?难不成是她……”顾明兰的神情从疑惑到惊愕,再到最终的愤恨!
程绯染忙握住她的手,道:“那些事不提也罢。明兰,方才我问你,你是如何到杜府来的,你说是大夫人送你来。她送你进府要你做什么?”
顾明兰道:“我来时,大夫人告诉我,姐姐三年前不知何故突然就离开了杜府,她又告诉我,二少爷如今的心上人是那高高在上的雅安郡主。她告诉我,她原本是属意姐姐的,可是姐姐下落不明,若我到府里,能让二少爷回心转意,她便帮我找回姐姐。”
程绯染冷笑一声,道:“她这是要来拆散我与二公子么?她不是一向趋炎附势,怎么如今有势可攀,倒要撇开了?”
顾明兰不知前因后果,只摇头道:“我也是曾经怀疑过的。姐姐,我曾在吉祥银楼待过几个月,那个银楼,好像很不简单。有一日半夜我睡不着,看到掌柜的与一位宫里的公公在攀谈。”
“他们在谈些什么?”
顾明兰却无奈地摇摇头,道:“距离太远,我听的不清楚。不过那人腰上挂了一块令牌;还有一块暖玉,好像是福禄寿诗文白玉佩。看样式该是的,只不过天色渐暗,怕是瞧错了也有可能的。”
程绯染微微蹙眉,令牌,福禄寿诗文白玉佩,公公,难不成是德妃娘娘宫里那位黄公公么?福禄寿诗文白玉佩,犹记得,是她亲手赠予黄公公的。
“那位公公后来我还记得一次,只是后来那次他着了一身便服,只待了一小会,便就离开了。”顾明兰又说道。
程绯染抬起双眸问:“明兰,你记不记得那位公公长的什么样儿?”
“每次都是侧面,加之又是远远地看,着实不晓得那位公公长的什么样儿。”
程绯染心想,纵然知道是那位黄公公,她又该如何呢?只是如今想来,那银楼确有古怪,不曾想到,她误打误撞,竟碰上这样的辛秘之事。若是牵扯到**,怕是她一人应付不了。
念及此,便道:“明兰,你听姐姐一句,不要再呆在杜府了。姐姐明天送你出府。”
“我不要!”顾明兰厉声回绝,“我不走,姐姐,既然找到了你,我便就不会离开。”
姐妹两个相互对视,房里不知什么时候点了百合香,烟雾袅袅,瞬时整间屋子都变得清香起来。只是这样静谧的气氛,却终究掩盖不了顾明兰的桀骜与“剑拔弩张”。
顾明兰道:“姐姐,你总是要把我一个人撇下,总是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如今我站这里,就决然不会回去!”
“那便就不要回去吧!”忽而,传来第三人的声音。
程绯染无奈地叹息一声,只道:“赫连,你别胡乱出注意。”
来人正是赫连,只见她今日穿了一声鲜艳的红裙,长发披在两肩,双颊未施粉黛,纯净绝美的容颜与她的红裳本该格格不入,可却因是她,竟是如此相得益彰!
赫连缓步莲移,慢慢地靠近她们,道:“你现在送明兰出府,反而要遭人起疑。明兰是杜府的丫鬟,你一个郡主便是有天大的理由,插手人家府内之事,都是要遭人话柄的。染儿,你可知道,宫里那位,可是时时等着捉你的错,要在皇上面前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