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亭和霍铁衣照面的时候,霍铁衣便是明显的愣了一下】面上浮出了几分古怪之色来。
而陆夜亭却是冲着霍铁衣微微一笑,将霍铁衣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想来你就是霍铁衣了吧?“
霍铁衣愣愣点头,完全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
谢栩则是开口说了一句:”夜亭哥有一块玉佩,却是和霍大哥的玉佩十分相似。就是霍大哥为了救我那一次弄碎了的那一块。”
霍铁衣忽便是激动起来,神色都是猛然狰狞——当然也不是真的狰狞,只是面上那疤痕因了神色激动而显得格外的狰狞罢了。只看着就是知道,霍铁衣显然也是十分在意这件这件事儿的。
陆夜亭微微一笑,神色却是不见变化,轻轻巧巧的将那玉佩拿出来:“这块玉佩吗?若是你喜欢,送你也无妨。”
陆夜亭倒是半点不稀罕的样子,可是谢青梓却是分明还记得之前他要将这个玉佩送给自己时候说的话呢。他分明是说那是他身上唯一贵重的东西了。如今这样大方,倒是未免太大方了一些罢?
霍铁衣却是一把抓住了那玉佩来,接着连声音都是激动起来:”这玉佩你是哪来的——“
“买的。”陆夜亭笑容仍是不变化,然后看了一眼霍铁衣:“在当铺里买的,也不知是谁当的。”
霍铁衣攥着那玉佩,一瞬间面上神情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我激动。最后,他才艰涩道:“在哪里当铺买的?”
“在福州。”陆夜亭说完这话,便是又看向了卫泽,笑了一笑,不过似笑容却是并不曾到了眼底:“想来您就是卫千户了。”
他叫卫泽是卫千户,而不是卫世子。这点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而陆夜亭的笑容更似乎是从未到达眼底过,只叫人觉得十分的阴冷。像是始终被什么阴鸷的东西笼罩着,终日不见阳光,故而浑身都是阴郁之气。
卫泽神色不动,却也是礼貌客气:“你就是夜亭了?不知可还习惯与否。”
“很是习惯。”陆夜亭如此答道,倒是半点也没有对卫泽好脸色的意思。谢青梓咂舌:怎的竟是半点都不怕卫泽的样子。
谢青梓着实觉得,这一顿饭肯定不会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和睦温馨。
而对于陆夜亭的态度,陆老先生却是半点也不介怀,反倒是笑呵呵的打圆场:“夜亭学问很是不错。身手也好,格微你若是有空,便是替我指点指点夜亭。等他明年满了十五,我打算举荐他去太子跟前服侍。“
陆夜亭并无惊喜之色。
卫泽倒是微微有些讶然——显然这个事儿之前陆老先生也是的确没跟他说过的。
而霍铁衣始终攥着那玉佩,也不知是在想什么,甚至是都没将玉佩还回去的意思。
这一顿饭,果真吃得是格外的古怪。
不过陆老夫人显然也是真心喜欢陆夜亭,不住的让陆夜亭多吃几口——陆夜亭的确是有些太瘦了,看着衣裳都是有些空空荡荡的。
陆夜亭对着陆老夫人的时候,倒是态度极其乖顺,虽仍有散不去的阴郁,可却是比对着其他人好太多了。
用过晚膳,谢青梓看时辰不早了,便是告辞回去。卫泽本想说送谢青梓,可没想到他还没开口,陆夜亭倒是先一步开口了:“我送妹妹回去罢。这么晚了,还是得护送一番。“
陆夜亭这样,倒完全就是个好哥哥的样子。
只是所有人却都是有些被这一幕噎住了:说起来不过是义兄妹罢了,以前也没见过,这突然冒出来的好哥哥体贴样子怎么看都是叫人觉得不放心和怪异……
就是谢青梓也是愣了一下,明显露出了几分拒绝来:“夜亭哥客气了,不过是几步路罢了。你刚回府,却该多陪陪义祖母才是。”
“无妨,送了你之后我再回来陪着祖母说话。”陆夜亭露出一个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神色来,且还自发站起身来俨然一副要立刻跟出去的架势。
谢青梓着实也不好拒绝,却也不知怎么想的,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卫泽。
卫泽在谢青梓看过来那一瞬间便一下子露出笑来:“我们一同去吧。”
陆夜亭微微一挑眉,倒也是没反对,反而最后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回去的路上,陆夜亭忽开口问了一句:“这些年,妹妹在谢家过得好吗?”
谢青梓被这话惊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歪着脚脖子,而后僵硬转头看住陆夜亭:“你为什么这样问?”
“就是想问问罢了,我听祖父说起过你的身世。我想你一定很难不介怀。”陆夜亭倒是半点异样也没有,自然而然的就将话接了下去。又疑惑反问:“怎么,难道我问错了?”
谢栩抿着唇微微露出几分恼意来。
谢青梓拉住谢栩,眉心蹙起,语气也是冷淡了几分:“既然你知道我身世,便是也该知道谢家养我这么多年,我该感激谢家。至于过得好与不好……着实也和你无关不是吗?”
顿了顿,谢青梓又冷声道:“谢家对我极好,却是不必你操心了。”
今儿陆夜亭处处都是透着古怪,着实叫她很难对陆夜亭继续保持好声好气。哪怕是心底古怪的对陆夜亭有一种古怪的亲近,她也是同样忍不住恼。陆夜亭这话问得——谢栩该怎么想?她难不成还要当着外人的面儿说谢家的坏话?
事实上,除了一个大老爷谢昀之外,谢家其他人都是极好的。
陆夜亭听谢青梓这样说,倒是随后就从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