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命人将所有箱笼全部敞开,自己亲自拿着册子一一比对翻看,并挑分出来,让周睿与锦嬷嬷分别负责一部分田产与地契打探是否有可疑之处,再将所有瓶瓶罐罐一个个拿出来打量,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就算宁馥不这般翻查,霜容也隐隐的察觉到乔松柏的这些遗产有些棘手,是以非常上心也谨慎的盯着其他人翻查一定要仔细。
再回到房里的时候,宁馥心绪难宁让人都退了下去,躺在床上心乱如麻。
她来到这个世界,接受这个女子所有的一切,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也有她无法猜测出来的时候。
自以为作为一个未来世界的人,又有随身空间等未来科技的辅助,慢慢扩大自己然后等到飞船自我修复完毕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去,却没想到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所接手的这个命运,就没有停止过。
不,她接手之后,这女子的命运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她噌的坐了起来,是啊,是完全不一样了。
她努力想着到底是出了什么转折,当她把从陵塔睁开眼睛到现今为止的事情一一在脑中过了一遍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手腕处空间的开关。
是了,那半把钥匙。
关于这半把钥匙她不是没有思考过的。
从乔松柏的这些东西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翻查过一次了,现在想来,就连她当时都觉得另外的半把钥匙应当会在这些遗物之中,那么若是有人想要这把钥匙,自然会将目标锁定在乔松柏的遗产之中。
而以乔松柏的地位,能觊觎钥匙的人也必然不是等闲之辈,最关键的是,她至今也完全感觉不到乔家的人对这把钥匙有多上心,否则不会那么顺利的把乔松柏的遗产归到她手里,这并不代表乔家的人已经将遗产审查过才会如此轻易交出,就连她都觉得另外半把就在这些遗产之中,只是暂时没有查到,或者是在哪个庄子或田户里铺子也不是不可能,她既然都能想得到,乔家的人不可能想不到。
能让乔家这么不介意的再将这笔遗产抛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乔家的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把钥匙的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钥匙,竟然重要到乔松柏都瞒着乔家所有的人,而他既然能瞒得了乔家所有的人,那外人是如何得知的?连乔家上下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个外人又该是什么地位?
翌日才刚刚起床下地,她荷松园的大门竟迎来了从她住进来之后就没有踏过足的陈佩青。
陈佩青是跟在宁立亭的身后先后踏进这个门槛的,府里丫环自是赶紧进去通报,等宁馥收拾齐整的时候,他们夫妇二人已经在抱厦里坐着,手边的铁观音已经是第二泡了。
二人一抬眼,见宁馥竟然穿戴齐整一副要出门的模样,陈佩青未语,宁立亭已经皱了眉:“你这一大早要干什么去?难道又与王若诗约了?”
他这话里已经有着明显的不客气与斥责,前天晚上他进房之后的事他自然都听陈佩青说了,宁馥是如何将那些箱笼毫不给她留面子的抬回了荷松园,并且还是当着乔有恒的大女婿面前做了说了那些子不留情面的话,当然,陈佩青自有她的一番说辞,那些箱笼虽然是宁馥名下的,但是总不好让宁馥亲自大半夜的出面与严智交收,她主持着府里的中馈,又是宁馥名义上的母亲,怎么就不能做这个签字点收的人?
陈佩青就算话说的冠冕堂皇,宁立亭也知道她心里是打算昧下那些遗产的,不过他并不反对,他是宁馥的亲生父亲,宁馥年幼尚未及笄,就连乔清婵当年留下的嫁妆也都在他手里握着,宁馥手里所有的一切,本来就应该由他握着。
之前这些东西是乔有恒直接连人带东西一起带回宁家的,他当时动不得,可现在不一样了,宁馥先前就在这间抱厦里亲手将这些遗产交给他去与乔家打通关系,现在交易没谈成乔家送了回来,自然就应该由他管着,宁馥怎么能这样要回去?
眼下见宁馥这般要出门,若不是为了躲着他们夫妻俩,他死也不信。
霜容在旁边低头,心里冷哼。
宁馥抬头看着宁立亭,又看了看陈佩青:“我是要出门,不过不是去王家,我要去乔家。”
宁立亭想也未想,脱口道:“你去找你三舅做什么?”
陈佩青脸色变了变,宁馥她才多大,这事他们大人没办成,她还能办成不成?更关键的是她以为宁馥是想把那些遗产握在手里才和宁立亭过来的这一趟,现在宁馥竟然说要去乔家,这不是让他们二人无地自容么?
可她还没开口,宁馥已经扬声道:“不管事情能不能成,难道就这样把箱笼收回来就算完了吗?事出绝对有因,就算问不出结果来,也得把我们的态度摆出来,别让人家以为我们当初送这些东西就送的心不诚。”
“不行!”陈佩青下意识的当场否决。
事实上她脑子清醒灵活的很,宁馥的话一开口,她心底里立即就是一亮,事关重大又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一时就有些没这么快的反应过来,这些遗产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以乔有恒的性子心头滴血是小事,保不准已经将他们夫妇二人骂了多少遍了,心里现在指不定多恨他们,如今宁馥说要去乔家亲自登门,这真是应该立即去操办表忠的,可这怎么能让宁馥去表这个忠?回过头来乔有恒不还是怨怪他们夫妇?
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这个忠还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