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离十了,不用尝。”宁馥嘻嘻一笑,“做的这么好,真要好好夸夸那个手艺人。”
韩尘却又把那陶瓷瓶往她面前推了推,道:“那也得尝过之后还说好,才能夸他。”
“我不渴。”宁馥哈哈的干笑起来,“先放着先放着,我回头慢慢品味……”
她形容尴尬,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怎能逃得过韩尘的法眼,他也不拆穿她,也不再坚持,而是一笑过后垂了目:“不过是让你尝尝而已,怎么搞得像是我要逼你服毒。”
宁馥讪讪,实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您老知道就好。
“这东西送人就好,说句心里话,却不是很对我的胃口,强迫别人服下别人不喜之物,其实与逼迫他人服毒也不差什么了。”半晌后,宁馥一字一顿,勉强接了下来。
“那便不逼迫你便是了。”韩尘笑着垂目,“我不过是觉得这东西沁香扑鼻,你若是平日里多服用些,也给自己添些女人气罢了,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将来的前景可不是太好。”
这话明摆着就是指她不容易嫁得出去之事。
“还真用不着。”宁馥失笑,“这本就是我想要的。”
“说到本来。”韩尘突然嘻嘻一笑,凑过脑袋道,“乔赛添了个平妻,倒是让你松了口气,觉不觉得你有点时来运转了?”
宁馥默然半晌,道:“那天你带着李媒婆,就是去给乔赛说亲的?”
“一半。”韩尘摇头又点头,点头后又摇头,“当然,你可以将我视为恩人,对我言听计从。”
他这话说出来,宁馥顿时不这么认为了。
他会有这么好心帮她?
若他不会有半点好处,他会出手帮她?
她举杯深深一笑,并不接此话,而是改而问道:“乔鸿儒现在高不上低不下,太傅大人不趁势连消带打么?”
她语气清淡,一声‘太傅大人’却将两人的距离又再次拉了开来,每个字都干净利落,每个尾间都不拖不曳,镀上一层浅浅的高深,这使得低头抿茶的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敲打不动的顽石,不惧红尘磨砺,也不惧风雨欲来。
韩尘看着这样的女子,只觉得心潮有一种自己很想抵触又很想碰触的涌动,她身边与她有所交集的那些男子,在这一刻突然让他有种想要将其全部一举赶到边疆发配的念头。
蒋虚舟应该发配,孔无喧应该流放,乔赛甚至应该关入天牢。
这些他都觉得太应该立即去做了。
但就在这时,外面烟珑突然露了个小脑袋,低声小心地禀道:“林公子来了。”
林清之?
韩尘当即眉心一闪而过的怒。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得到。
怎么忘了这个东西!
若说那几人应该逐出这里,那这林清之还真有些难办了。
这些所有出现在宁馥身边的男人,唯有林清之,就现在看来,宁馥视他如挚友,态度极近。
但是他心里也隐隐的有些感觉,这二人看似亲近,那林清之看似离她最近,日日相见,风雨不改的每日下午一起看茶,连宁馥的别苑也让他长住,其实——却也许是最远的。
林清之是聪明人,他看得出,他自己也明白。
“哦把人请进来。”宁馥这时对外扬声,随后就回头看他,仰了仰下巴。
他所有的思绪登时收了个干净。
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让他走?
本来是不想见到林清之让自己心生厌恶的,但见她眼下这个表情,他立即就不这么想了。
他看着她,她又扬了扬下巴,深看了他。
他四下里看了看,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随后道:“啊,把人请进来吧。”
就像才明白过来,宁馥这眼神的意思是请示让他允许林清之进来似的。
他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劝着自己要忍耐似的,道:“太傅大人不准备行个方便么?”
他笑:“挺方便啊,我今天没什么别的事。”
看着他这笑容,宁馥终于算是明白了,重重点了点头,终于没再说什么。
林清之进来的时候,看见韩尘在场也吃了一惊,原本喜气洋洋的踏进门来,一见到韩尘,脸色立即冷了下来。
但还是得行礼,哪怕很敷衍。
三人共处一室,要不说点正经事就尴尬了。
等林清之的茶奉上来之后,宁馥就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问韩尘。
韩尘还没说话,林清之在旁就点起头来,“是啊,宁馥说的对,太傅大人不准备趁势连消带打吗?”
“你当然希望我连消带打。”韩尘突然就望向了他的眼睛,微笑道:“早先乔鸿儒在朝堂上提议要对东吴加赋税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你就更不可能忘记,皇上至今对这事没造成却也没有否决,你的心悬了这么久都放不回去,当然希望——我连消带打。”
“太傅大人真是好记性,但话虽如此,”林清之道,“东吴加收赋税,难道太傅大人您就希望吗?站在某些格局上看问题,你和我的希望应该是一致的。”
“话不能这么说,一致和接近是两回事。加收东吴的赋税有何不可?我还能多拿些零花钱,从这一点看,我还应该支持乔鸿儒的这个提议才对。”韩尘一笑,“你看,在这一件事上,我两个选择都可,你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这样。”林清之也不介意,道:“那太傅大人既然如此作想,又何必让这件事悬着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