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隔日就对外宣称要避世休养清静,住进别苑谁也不见。
乔平海带着人在门口候了一天,也没等来林清之一句请他进去的话,之后几日依旧如此,眼看着乔平海的脸色越来越黑。
烟珑很疑惑:“他不是不着急吗?敢把银号拿出来抵押,他不是算准了反正也没人敢去接手吗?怎么还要缠着林公子不放?”
宁馥见她满脸疑虑,知道她实则是在担心乔平海会不会怀疑这次是中了林清之的圈套,便宽慰她道:“赌坊那边已经将乔平海拒之门外了,说过在他拿出赎金把银号赎回之前,他们都不会再允许乔平海继续押赌,他去找林清之也是想再进去而已,过两天也就放弃了。”
这是人之常情,你虽然家底丰厚,可到底拿出来抵押的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手的,不能你一直这样押下去,最后赌坊落一堵不能兑现的产业,岂不是白忙活。
乔平海也不敢拿身份去硬抗非进不可,到底是把手里的银号做了抵押,闹大了这事就得揭发出来,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找林清之,是因为这是林清之带他进来的,想着靠林清之再进去番本而已。
如此又过了几日之后,果然传来乔平海不再去别苑死守林清之的消息,他不知是得谁的引荐,又或是自己寻到的,有了新的去处,继续豪赌去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原先这半天他赌博成瘾的事情没刮出风来,是因为他是跟着林清之去的,有林清之在,想保住这点秘密根本不在话下,从头到尾,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到位,世人只见他们二人相近,却并不知道这二人竟然已经在赌桌上过了半年。
离了林清之,乔平海很快找到新的局,这件事无风而走,很快就有些传言在京中流了出来。
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赌这种事不分有钱没钱,有钱的爱赌的多的是,谁也没当回事,就连乔平海的亲爹,也稍有听说,但也并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反正不是去赌鸟就是赌鱼啊虾啊,赌什么不是赌,他就这点出息,随他去!”
乔二老爷乔闲庭听罢跟随的禀告过后,如此言道。
但是乔平海手里三间银号抵出去的事仍然被捂的密不透风,这件事他自己不会说,赌坊这边也不会有人过去接手,银号仍旧照常运行,根本就没人知道东家已经早就换了人。
王雅近来几乎没见乔平海怎么高兴过,问了之后得知现在林清之已经不跟他在一处混了,她不仅不觉诧异,反倒高兴无比,作为女人,不高兴了要购物,高兴了更想购物,这真是在任何时代都是有共同性的,往来素缨楼就更加频繁。
端午将至,素缨楼也有礼盒派发给高级会员,霜容前一天就送了帖子过去,端午这天王雅高高兴兴的就直接进楼找霜容去了。
霜容将准备好的礼盒交到她的丫环手里,同时就拿出了一封没有字的信封来,面色凝重的朝四下看了几眼,王雅不解的接过,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却看得懂这个眼神,当下便就让婆子和丫环们先退到门外侯命去。
信封打开,这一过目,王雅脸上的满面红光立即瞬间成为一片土色。
“怎么可能?我家爷怎么可能输掉三间银号?!”
三间银号是什么概念?就是说京城的银号中,乔平海手里仅有的三间,全都没了!
乔平海本就不是很得乔闲庭的重视,京城里分到他名下的就只有三间银号,剩下的也都是分散在全国各地,有的没的那些个神仙铺子,哪能比得上这三间的收益!
更关键的是,这可不只是收益多少的问题,这直接关系到乔平海的将来!
他若是把京外的铺子抵出去倒还好了,可偏偏就把京里的这三间给押了出去,这若是让乔闲庭知道,他以后还怎么继承家业!
“不过还好,这些日子下来,赌坊那边并没有人去银号接收。”霜容叹了口气坐下来,劝慰道:“开赌坊而已,求财,可也知道什么样的财能要,什么样的财要了之后会要了命。我家姑娘到底也是做生意这么久了,手底下有些人脉,得知了一些风声之后就立即查了查,一查才知竟然真有其事,当场就做了保并震慑了一下,要是有人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定然不会让他们有好下场,这一切都办妥当了,这才马上告诉给您。”
王雅还在心惊肉跳,原本魂儿都吓散了,听了这话之后立即六神归位,对宁馥简直感激得不得了,拉上霜容的手时,眼泪都淌了下来。
这泪水还真是发自内心的。
吓的。
“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家姑娘了……”
乔家一直将宁馥视为耻辱一般的存在,头前她夫君还那般当众对宁馥那般折辱,可到头来风回路转,最后竟然是宁馥救了他们一家。
霜容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算得了什么呢,我家姑娘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事到底还没有真正的解决,三间银号怎么也要从赌坊赎回来的,可惜我家姑娘到底人微言轻,不能当场把契子拿回来。”
“我明白。”王雅的声音还是抖的,道:“道有道规,你家姑娘有这份面子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人情我记得的,说是几句话而已,但是这几句话却不是人人说了都有用,也更不是人人都会帮着说这几句话的。而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银号的契子必须正当拿回来,否则一拍两散,我们这一房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