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朱槿看着手里裂成两半的礼盒,怒目直视向她,眼光几欲要喷出火来:“你陷害……”
对朱槿这前后不一,眼下彻底毫无敬意的眼神,宁馥全当没看见——眼光是不可能杀人的,甚至于根本毫无力度也不能拿她如何,只有力量才可以。
她看了朱槿一眼,触到朱槿这狂怒的目光毫无畏惧,淡淡道:“朱姑娘,我还有要事在身,委实不能陪你周旋,你最好亲自去向瑾王言语一声你有意或者无意的过失,免得连累你家主子。”
朱槿这回明白了,她这一手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跟着她了!
看着她这个表情,宁馥眉梢轻轻一挑,更加无惧的与她对视。
你就算明白又怎么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啊。”朱槿怒极反笑,上下打量着她:“做了官有了品级就是不一样。”
“那也是承你家主子的情。”宁馥声音极淡,道:“这也是你家主子所赐。”
“你——”朱槿张口结舌,清美的娇容立即被气的铁青。
“二位贵人莫要伤了和气!”忽然那跪地的小厮出言,引得二人目光睨了过去,才见那小厮早就吓的满头大汗,身子又僵又抖,沉声道:“是小的笨拙才会至此……”
气氛安静了下来,朱槿上前几步,看了看宁馥,又看了看小厮,目光再次又转回到宁馥的身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平静地道:“宁大人可听见了?不关我的事。”
“不关你的事?”宁馥冷笑了一声,也上得前来,模仿着她的模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小厮,然后目光兜了一圈也回到她的身上,声音依旧无波地道:“朱姑娘是当朝韩太傅的亲信近卫,多少年来太傅大人纵然韬光养晦却也并非避世之人,所有事情件件都做得出认得起,膝下多少英雄男儿,无一不是恪守自律,凡韩太傅身边之人,从未出过一位敢做不敢当之辈——太傅大人这等正骨的人物,竟就要被你破了例毁个干净不成?”
一番话说的利落铿然,四周鸦雀无声,朱槿听得目光一闪——她只知道这宁馥嘴皮子厉害,却没想到能这般给人扣帽子,还如此夸大其词!
这等小事,何以至于言语到如此境地。
“宁大人……”小厮听完这话抖的更甚了,跪下朝着宁馥和朱槿磕头求饶:“不过是个礼盒,千万千万别伤了和气……都是小的的错,是小的手滑才会裂开,真的不关二位的事……”
“你揽责在身,是你的品德。”宁馥睨过去,微微颔首,后而声音一厉:“但是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你揽不着,那人也逃不掉。”
宁馥这话刚说完,那边朱槿已经气的胸脯连番起伏不停,后而连连点头,强行将这口恶气咽了下去,道:“起来吧!跟我回画舫向瑾王言禀此事,免得到时我再落一个惘顾人命的名声!”
她不再缠着自己,宁馥倒也不是咬着不放的人,立即便含笑道:“我就知道朱姑娘是个大义之人。”
“你还不快起来!一直跪着,别人还以为我们要怎么着你似的!”朱槿狠狠的剜了宁馥一眼,再没说一个字,立即踏上小舟,小厮小跑着跟上赶紧持桨,向湖中心的画舫驶去。
宁馥含笑目送了一会这才上了软轿,到了圈封之地下轿,依旧有侍女循例搜寻一番,随后马车过来,前脚刚刚踏上,忽然觉得四周有些迫人的气场压了下来,将这一带似浓似淡的压了住,上车的动作不由的顿了住。
她眯眼一望,丈余之地,一顶接送宾客的软轿轻而稳的向停舟的方向抬去。
宁馥出声问旁边的侍女:“那人是谁,怎没见轿中的人接受检查?”
侍女目不斜视,垂首道:“宁姑娘还是莫要多问的好,而且我们也并不方便透露……”
这侍女,看似恭敬有加,但这言语词句落在宁馥的耳里,怎么听怎么都有种古怪的味道。
但却也心知再不可能从她的口中问出一二,便索性回身准备上车离去,而就在这时,余光瞧见那顶软轿竟停了下来。
轿帘被旁边跟轿行走的跟随掀起,一男子的长袍甚是庄重,虽然都是长袍长衫,款式并无不同,但是某些细节的处理总让人觉得并非本朝所制。
走下来的男子望了过来,盈盈一笑,目光在暗夜之中甚是明亮,这一望便也就向前行了几步,与宁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行了个礼。
“方才可是这位姑娘与人在湖边争执?”
“影响公子赴宴,请恕罪了。”宁馥也保持疏离,朝着男子行了个浅礼。
“这倒不至于。”男子轻轻一笑,这一波动之下目光更加明亮,视线在她身旁的马车上落了落,才点了点头,道:“看到并无太大的冲突,我也就放心了,不打扰姑娘,请便。”
宁馥心想你明明就已经出面来打扰了,若真是本着不想打扰的意思也就不用下来打这个招呼了。
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种不寻常的意味。
再一回视,才发现四周的侍女和侍从皆福下身去仍然未起,这些人眼高手低这时这么规矩,这男子必然非凡,心中一怔,忙又看向那男子,她再一次郑重的行了个礼,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相告。”
男子笑的毫无官架子,听了她这话也并没有就直言自己的身份,而是挥了挥手很是随意地道:“方才不过是在街口看见一公子等人,拖人问起宴席上新封的女爵宁大人之事,进来之后又正好听见那位侍女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