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宁馥没再在他们面前提过孔无喧这个人,不是没了主意,而是一想到此人,她的手腕就觉得不舒服。
手腕是随身空间的开关,一提到孔无喧,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副画。
“等外面的风声再劲一些再说,我们这边不好太主动。”半晌后,她如此回答。
说完这事,周凡又道:“那天蒋公子回去之后,似乎并没有与蒋夫人言语这件事,我担心他打算让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
这并没有太出乎宁馥的意料,蒋虚舟的性子四六不通,不难看得出他这个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人给他张罗着寻来,现在到了婚姻之事上显然他也不可能想明白,俗话说宁与明白人打一架,不与智障患者吵三天,那天把蒋虚舟叫过来,她的目的本来也就不是通过蒋虚舟把婚姻的事情毁了。
但是蒋虚舟听到她当时那般的言语,竟然还能坚持这件事,可见脑子的神经得堵塞到什么程度。
“这事我有主意,最近这些日子让霜容留在素缨楼里,你们俩把事务都打理一下,让锦嬷嬷和周睿松闲一些,好随叫随到也不影响楼里。”宁馥道。
周凡应是,立即下去安排。
而蒋虚舟那边,已经把自己闷在房里好些天了。
这么些天过去,他如同被惊着吓着一般,夜里从梦中要惊醒数次,每次都是梦见宁馥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与他说着那些让他如刀剜心一般的话语。
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蒋夫人的眼睛,可无论她怎么问怎么哭求,他就是闭口不言。
儿子成了这副模样,她哪还有心情再去宁府与陈佩青商议,天天陪在旁边,索性这小半个月过去,似乎是精神好了些许,她见他面容好了些,便又试探去问。
“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打从那天你出去一趟回来后就成了这样子,周越那孩子也不肯跟我说,你若是再不告诉为娘,你是想让为娘操心死不成……”
蒋虚舟愣愣的抬了抬眼,嘴巴张了又张,却是半个字也没能说得出来。
蒋夫人见状,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起来,哭着就要上前,却被身边的嬷嬷一把给拉了住。
她把蒋夫人半拉半劝的带到门外,低声道:“夫人这样问,小少爷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不如让我去试试,这样他也没那么大压力。”
然后她往窗口打了个眼色,蒋夫人立即会意,装作离去的模样,悄悄猫身到了窗下,把耳朵贴了上去。
屋内嬷嬷将门关了好,这才坐到蒋虚舟的身边,叹了一大口气才道:“你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心伤成这样,我看了都心疼,更别说你母亲。”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道:“你忍着不说,你也看见夫人着急成什么模样,早晚得把她给操心出病来啊……”
对着蒋夫人他说不出口,对着嬷嬷就不同了,他的眼泪瞬间就淌了下来,哽咽着把事情经过说了,宁馥那些伤人的话他倒不曾再复述一遍,只简单带过:“三姑娘并不愿意,我也,不想强求了。”
嬷嬷早就心惊的砰砰跳了,忍着等他把话说到这最后一句,她才失声道:“你是说,夫人她当时误会了你的意思,你后来是想娶宁大姑娘?!”
蒋虚舟僵硬的点了点头。
嬷嬷抚着额,不敢置信。
与其说是不敢相信,倒不如说是她不知道这个场子该怎么收了。
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来,问道:“你刚刚说你后来想娶的人是宁大姑娘,可我听着你这几日心伤成这样好像不是因为夫人向宁二、奶奶提亲?少爷你是因为三姑娘不愿意这门亲事才心伤?”
被嬷嬷这么当头一问,蒋虚舟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好像嬷嬷说的很对。
一见他这副模样,嬷嬷心里便又清明了几分,眼珠转了几转,劝慰道:“少爷,婚姻之事最忌讳左右摇摆,多少年来你和宁大姑娘感情都一直很好,咱们家和宁家也就是奔着将来看着你们俩成亲交往的,临到跟前,是你亲口跟夫人说你要娶三姑娘,夫人这边是顶着什么压力去找的宁二、奶奶,不用我多说了吧?不论怎么说,误会已经造成,现在夫人是断断不可能再去宁家跟宁大奶奶提亲了!”
蒋虚舟的身子晃了晃,似乎又更晕眩了些,闭了闭眼,道:“可不可以先跟宁二、奶奶把这事否了,我和君洁的事先不提,等过上一阵子再说……”
嬷嬷大叹:“少爷,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这心里装的是三姑娘?你现在这副模样,不就是因为三姑娘不愿意这门亲事吗?”
蒋虚舟的目光飘忽了起来。
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还小,很多事情你只能听见看见很表面的一层,三姑娘无论面上表现的多不愿意,那也是因为不想让大姑娘因为这件事伤了脸面,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的——”她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她说不愿意就能拒绝的?更何况现在夫人已经和宁二、奶奶商议了这件事,那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收不回来了!女子的心思你不明白,这姑娘家一旦成了亲,都是一样的,当年夫人也是一百个不愿嫁,可你这么多年可曾见过夫人和老爷不和睦?夫人的心里装着蒋家装着老爷和你们兄弟,这就是女子出嫁后的改变!”
蒋虚舟的目光渐渐的有了些精神。
这些天周越来过很多次,说了无数的安慰话,却远远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