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綁得很牢,他後退、她用力拉扯──
「秦汸元,你到底在幹嘛?闇盟的人已經把布送來了,你還有閒情逸致玩……」
在船艙裡就聽見秦汸元的聲音,萬鋒走出來便看到一名女子呆怔的站在甲板上,手裡抓著秦汸元從不離身的玉珮,繩結的另端還繫著一條深褐色的男人腰帶。
這一幕勾起萬鋒熟悉的回憶,時光彷似倒退到七年前,讓他嘴角忍不住揚起淡淡的弧度。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汸元臭著臉一手拉著自己的褲子,避免它掉下來,另一手朝梓嬅伸去。
以為他要打人,梓嬅雙眼一閉,把手裡的東西胡亂朝他扔去。「還你!還你!」
可她扔得力道太猛,玉珮直接越過秦汸元的頭頂,他連抓都還來不及抓,就聽到噗通一聲──
船上的眾人看那在海面上漂浮了一下,之後便緩緩下沉腰帶和玉珮,皆是無語。
「我……」
梓嬅還沒開口,只感覺有陣風颳過自己的臉龐,耳邊就傳來較剛剛大上許多的落水聲。
見他居然為了一塊玉珮跳海,梓嬅瞠大眼看那跳下船的男子,怔在原地。
那種玉珮皇宮裡不知道有幾百幾千個,大不了她回宮之後賠他一塊就是了!
「姑娘,妳還是盡早離開吧。」
一名中年的水手語重心長地向她說完這話,也跟著躍下海裡去幫秦汸元找玉珮。
船上的弟兄看秦汸元一人在海面上,一會兒鑽進水裡尋,一會兒又浮上來換氣,各個褪去外袍、撸起袖子跳下船去幫忙找。
「我不懂,那玉珮街上多得是……他這麼認真做什麼?」看那些穿梭在水面的人們,梓嬅低喃道。
萬鋒這時走到她身旁,淡淡地說:「有些東西,在某些人來說只是『唯一』。在妳眼裡那塊玉或許值不了多少錢,但對他來說,卻是至寶。」
他自己也有一塊與他類似的玉珮,可怕弄丟總是收在盒子裡,不像秦汸元這般隨身攜帶。他從未忘記宋墘贈予他們時,秦汸元臉上神情,就像個孩子般興奮、雀躍。
梓嬅垂下眼,喉間的刺疼越演越烈,已經到了她連呼吸都會疼的地步。從小嬌生慣養的她,要什麼都是僕人準備好好的,哪有想過什麼是最重要的唯一。
「我送姑娘妳下船吧。」萬鋒拱手道。
雖然不曾看過秦汸元打過女人,但這姑娘的所作所為顯然已經惹火了他,若等到秦汸元回到船上來,說不定會對梓嬅不利也說不定。
悶著身體的不適,在萬鋒護送下梓嬅回到港邊的一條小街前,塞給她一袋銀兩後,僅扔下句姑娘自個兒保重就轉身離去。
獨自一人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梓嬅握著那袋錢,眸光閃爍,驚為天人的美貌引來不少人側目。
「郡主。」
身後驀然出現一名白袍男子,恭敬地站在她身後,她的臉上未露出半分驚訝。
「咱們奉殿下的命令來接您回宮。」
梓嬅不語,仰首望了眼陰鬱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雪了。
「郡主?」見她沒反應,男子出聲喚道。
「告訴皇兄,在我還沒看夠外頭的世界前,是不會回去的。」
說完她從錢袋裡胡亂抓了一把銀兩,空中灑去,在男子還未回神前向熙嚷的人們大喊:「這位公子大方送錢啊!快來撿!」
港邊不乏有些叫化子,一聽到有錢拿立刻蜂擁而上,男子雙瞳一縮,想伸手去抓梓嬅卻被撲擁而來的人們撞倒。
梓嬅趁亂敏捷地鑽出人群,她抬眸望一眼遠處還在海面上的幾抹人影,悶咳了幾聲後轉身踏入茫茫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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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她走了?」
秦汸元換了身乾淨的衣袍,裹著厚厚的裘毯,一張臉白得嚇人。雖然是十月天,但在海水裡泡了整整兩個時辰,正常人都吃不消。
他瞪著眼前黝黑的男人,臉臭得像甲板上陳年的水垢。他都還沒找那女人算帳,萬鋒居然就讓她走了!
「宋先生說過,花樓那種地方流連不得,你居然還買了個姑娘!我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那些銀票足夠我們買半個船艙的糧食,你做事前難道不會經一下大腦?」
玉珮找不到已經夠悶了,萬鋒又在耳邊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