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糖罐子差不多熟了。老三去摘了许多糖罐子,在石块上踩去表皮的毛刺,跑小溪里洗干净,回头来给了宋文韵一大捧,自己只留了几个。
“这也能吃?”宋文韵站在帐篷外,脸红艳艳的,古典里散发出盎然的春意,引人入胜。
“是的。”老三蹲着,小心咬下糖罐子那层硬币厚的果皮,扔了里面裹了绒毛的瘦果粒。糖罐子就是外面这层果皮能吃,甜甜的,有一点点涩。
“你这个人其实不错——”宋文韵学老三的样小心咬下果皮,感觉味道不错。甜的,说明有糖分,可以充饥,“你好像挺有野外生活经验。”她接连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又吸食了鸡血藤花蜜,再吃了一大捧糖罐子,感觉关键时刻身边有这么个人还是挺管用的。
老三没做声,打着手电筒去溪谷里洗了好一阵子,再打了壶水。回到林子里,他将手电筒给宋文韵,“山里的溪水,很干净。”
宋文韵低头满面赤红,她害怕。
“我带你去吧。”老三带她去溪谷,将手电筒亮着搁在一块岩石上,避开了。
宋文韵搁下自己的小背包,悄悄在一块岩石背后小解了,再到尚未及膝的溪水中洗洗抹抹。她感到后怕,要不是那个浑身邪气的厨子救了自己,自己就困在了森林的边缘,一步之遥,绝望到死。
她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那个既讨厌又不得不感激的男人。
溪水清凉凉的。洗好了,宋文韵提拎起小背包,喊了声,老三应声而现,领她回到帐篷边,干巴巴说:“山里很冷,别那么讲究了。早些休息吧。”
宋文韵不再坚持,爬进帐篷,感觉暖和多了,心里也踏实多了。黑暗中,透过树枝的缝隙,月色幽暗暗的……远处的猫头鹰的啼鸣令人背心透凉。
猫头鹰的夜哭最不吉祥,预示有人会离开,声音凄惨的,整个月夜就显得分外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