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站在大冲路的街口,似乎在等人。
下午三点多钟的太阳火辣辣的,他躲在一个广告牌后,身后二十几步的地方有家中药店。上次他跟老三去那抓过药,泡秘酒的中药。当然,店里还有一个叫曹小薇的姑娘。
唐兵第一次看见她时,心跳就有点快。后来鲁小艺配药,他就领来这药店抓。
药店里出来一个姑娘,有点单瘦,挎一个粉色女包。她在门口四下望了望,看见了唐兵,往这边走来。
唐兵有点局促地搓了搓手,“下班了!”高大的身材仿佛矮了许多。
“嗯。”曹小薇也显得生涩,“我们……走吧!”领他过斑马线。
拦了一辆计程车两人上去后,唐兵这才开口说第二句话:“那个,老中医会在家吗?”
“这会,他应该在家里。”曹小薇毫不犹豫说。这个老中医快八十岁了,曾经在她上班的药店坐诊。
计程车穿街过巷,半小时后到了古井街。这是一片老城区,最高的建筑是老制药厂那几栋七层楼的住宅。
他们下车后,沿一条小巷走了七、八分钟,七拐八拐到了一栋五层楼的楼房前。
“他就住这。”曹小薇指着第一单元左边一楼的前院说。
院子是铁艺栏围着的,有十来平米。里面有个葡萄架,还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曹小薇在院子门前喊了几声:“樊老,樊老!樊老在吗?”
好半天,屋里才传出一个浑浊的声音:“谁呀?”话音落下有半分钟,里面颤悠悠出来一个干瘦老头。
“樊老,是我,小薇。”曹小薇摇手。
樊老怔了怔,想起了是谁,咧嘴笑了,露出一嘴豁牙。他开了扣着的栏门,让两人进去。
简单介绍后,曹小薇说明了来意,唐兵忙递上一纸药方。药方是鲁小艺抄给他的。
樊老仔细看了药方,沉吟道:“这是一副虎狼之药。配酒用的吧?”斜眼看着唐兵。
“对。是的。”唐兵道。
“这方子是谁开的?”樊老动容。
唐兵想了想,说:“一个瑶族老师公。”
“奇方啊!”樊老激动不已,“居然把透骨草和八月瓜用在一块取长补短,化腐朽为神奇,共生共荣。我怎么一直没想到?”说急了,竟擂打自己的胸口。
唐兵和曹小薇面面相觑。
唐兵暗道,我要你看药方有问题没,不是让你吃春药样热血沸腾。你万一脑溢血了咋整?
还好樊老自知失态,忙收敛了澎湃的心潮,正色道:“这个药方没有配伍问题。配伍,你们懂吗?”
唐兵不懂,幸好曹小薇略知一二,点了点头,免去了樊老滔滔不绝的解释,他只简单下结论,“依这个方子泡得酒,人喝了绝不会有事。但一次不能多喝,一两五左右就可以。肾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每天喝一点,不仅健体,还延年益寿。”
“你是说,喝这个酒不会中毒?”唐兵甚为高兴。
“中毒?”樊老冷笑,“能开出这方子的人,绝对是神医。能开出中毒的药方?扯淡!小伙子,这方子千金难求,收好了!”
“这药方,果真值得拥有?”唐兵问。
这边,唐兵向老中医讨教,那边老三正满大街晃荡,找玉器店让人看那两块古玉。那枚月牙玉坠估价三千六,缡龙玉佩人家开价一万八。
老三差点没吐血。打劫也没这么狠吧?我上午还信誓旦旦答应人家赔钱,你们这两刀砍下来我拿命赔啊?
他上午按鲁小艺给的那名单走家串户,提着水果和点心低眉顺眼给人赔不是,希望他们实事求是走程序,别再闹腾。并保证法院怎么判他怎么赔。
好说话的听他这么一说,真还不好意思了,说那个什么索赔也不那么要紧,不过是表示下维权意识,差不多就行。
不好相与的说多少好话都不成,声言不闹得鸡犬不宁绝不罢休。
老三说,闹来闹去,大家都很费劲不是?不就是索赔嘛,法院怎么判我怎么给就是。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名声在,工作在,人缘在,砸锅卖铁赔了你们,还可以东山再起。
真要闹得我一无所有,我万念俱灰,剃了光头跑山里做和尚阿弥陀佛,你们什么都没有不是?
这话对方不爱听,瞪眼睛道:“你在威胁我们,是吧?”
“老哥,我不是威胁,是讲道理。”老三看着这个秃了一半头发的男人,忍不住快爆发了。有些家伙得理就不打算饶人,以群闹施加压力,多索要赔偿。
社会博弈总不能老耍流氓吧!
问题现在还没彻底搞清,我已经支付了五十多万块医疗费,其中有一半花在治疗你们的旧病上,连腰椎间盘突出的药都一大把。
“你的道理我不爱听,杀人偿命,害人赔钱!”秃头男义正辞严地说,唾沫喷老三脸上了,“我要你把赚得黑心钱都吐出来!”
“那,好吧!等法院判决。”老三平声静气说,“你别激动。在家多泡点山楂、蜜枣吃。对不起,打扰了!好,你歇着。”抽身欲离开。
“你这就想走啊?”秃头男拉着老三的手,“我话还没有说完。”
老三停住脚,“好,你说吧。”他看出秃头男左眼不经意地眨,并不由自主地皱眉,说过有短暂间歇,应该是患有冠心病。
有冠心病的人时常会出现胸骨后压榨感,闷胀感,随之产生明显的焦虑,几分钟后抑压感会发散到左臂、下颌和咽喉。因此,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