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了!
月6号,大年初一,形单影只的慕倾倾是窝在床上过的,颇有些心灰意冷的在家宅了几日,一出门大街小巷都在传热河告急,张少帅再次披挂上阵,吓尿了全国人民。
这段时间为了拿下陈柒把战地记者这事儿也抛到了脑后,不过当初也是为了寻他,那她就去找找看。想到去前线危险重重,慕倾倾有些犹豫,可是来到这个不去见证一下又不甘心,她记得热河大概十来天就彻底沦陷,那里不能去。
三月的长城边,寒风猎猎,冷的犹如寒冬。
慕倾倾一步一步往上爬,看到了正在喊口号训练的士兵们,草鞋,破袄,只有四分之一的士兵配有枪,其余的都是大刀。
日本兵用的都是枪啊,他们这又不是飞刀,砍的到吗?
可是她不敢问,拿出相机在士兵们忸怩害羞的表情下咔嚓拍下一张。
吃的都是黑黄的馒头,好在茶水是热的,蘸着吃,倒是能吃下去。
没几天战事爆发,慕倾倾只能躲在战壕里,周围都是炸裂的声音,震声不断,泥土洒落在身上脸上,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被活埋了,战壕里不断有人死去,残肢断骸,血气扑鼻。
最后肉搏战时,她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与一众士兵一起拼死砍杀,她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杀杀!
别的士兵见美女小记者都这么凶猛,顿时士气大涨。
所有人都在拼死抢夺着脚下一寸又一寸的土地,又不断有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用最后一口力气去撕咬敌人的腿,脚,拼尽全力。
担架兵在硝烟和弹孔旁迂回穿梭,就像工蚁一样,他们或扛或背,带回一个又一个伤员,却有更多的因为背后中弹,死在战场上。
伤员的惨状已经无法用语言赘述,完全无法想象这居然是同类能制造的伤口,除了被炮弹炸得缺胳膊少腿的,还有砸伤……枪托砸的,石头砸的——凹陷的脸、脑壳还有胸腔;咬伤,伤员缺掉了耳朵,半张脸,满肩膀牙印……有的人乍一看看不出有什么伤,可当他从担架上滚下来时,肠子流了一地。
这一幕幕惨状下,慕倾倾从一开始的悲愤哀伤到见惯麻木,四周飘散的空气里都带了股血味儿,她想着,死便死了,大不了任务完不成再来一次惩罚世界好了。
几天的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眼熟的,陌生的,死了一波又一波,一枚炮弹骤然轰进慕倾倾所处的战壕,电光火石间,一条有力的手臂猛的将她拉出战壕。劫后余生的她大喘了几口气,还没来得及看清救命之人,就听到一记大吼:“跑……”
这声音,分明是陈柒的。
他拉着她在战火纷飞的泥地里狂奔,“你想死吗?跑到这里来。”陈柒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
此时此刻,慕倾倾才真正理解了陈麻子说的那句:到了战场上我什么也不是。
本来她以为凭着身手敏捷在战场上自保可无虞,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对陈柒的话更无言以对!
民时旧影1
民时旧影
“跟紧我。”陈柒紧拉着她躲过一次次危机,可前方敌我两方正在激烈的厮杀,杀红眼的日本兵举着刺刀嗷嗷嗷的朝他们刺来。
两人牵着的手被冲散,越离越远。
“温倾,温倾……”远处陈柒在大吼。
“我在这里。”话音刚落,一柄刺刀猛的刺向慕倾倾耳边,快速避开,短刀反手一划一刀结果了他。
下一秒,身体就被熟悉的手臂拉着奔向战壕尽头,“叫你跟紧我,没听到吗?你看看这周围你认识谁?你死在这里谁知道你是谁?”
她想说刚才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认识你啊!可是看到他俊脸沾满尘土,神情担忧到扭曲的样子,她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一个炮弹他们远处落下,炸了两人一身的泥灰,她扬唇绽笑,“陈柒,我不怕死。”
陈柒拍去她身上的灰,语气坚定,“你不会死。”
在又一个炮弹轰来时,陈柒敏锐的扑向慕倾倾,他抿抿唇,说:“你,不会,死!”猛的喷出一口血。
见到这一幕,慕倾倾吓呆了,她被他护在身下全然没有伤到,她反手抱住陈柒,却摸到一手湿哒哒的黏液,不敢下手,也不知道该按住哪里止血,哭喊道:“陈柒,陈柒,你别死,你不要死,你不该救我,你不该救我……”
陈柒又咳出一口血,带着细碎的血块,“我说过,你,不会死,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一点了!”声音越来越虚弱,又隐带一丝喜意。
慕倾倾已是泣不成声,“别说了!别说了!”
他嘴角轻弯,低低呢喃:“我其实,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我知道,陈柒,陈柒……呜呜呜……你别死,你别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陈柒挪了挪脚,脚尖勾到那只脱落的棉鞋,想穿进去,然而最终,只套进一半他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半阖的双目内带着遗憾缓缓闭合。
“陈柒,陈柒……”可慕倾倾再如何嘶喊,趴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