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顿了顿,她喃喃说道:“那酒,我感到不妥。”
这种没凭没据的事,她本来是不应该跟卫子扬说的。很多丈夫都不喜欢内宅女人为了这种小事,便胡乱猜疑。再说,她知道卫子扬对清映公主的观感不恶,说多了,说不定会让他以为是自己小心眼。
可她真的对清映公主不喜,便想这般任性一回。
卫子扬蹙起了眉头,问道:“青碧?”不等冯宛回答,他点头道:“好,我令人去查一查。”
冯宛恩了一声。
这时,她发现卫子扬昂着头,眉间有点阴影。
冯宛一怔,小心地问道:“子扬,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卫子扬慢慢低头,他看了冯宛一阵后,终于低低说道:“我今天在四皇子府中。”
见冯宛温柔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是如此宁静和宽容,他的唇动了动,终于继续说下去,“他们灌我喝酒。那酒中掺了药。”
啊?
冯宛大惊,她连忙握住卫子扬的手,听着他说下去。
卫子扬紧了紧她的手,感觉到她温软小手中传来的温度,他闭上双眼,冷冷一笑,道:“不过是些春药。那厮怕我发觉,份量倒用得不重。”他哧地一笑,声音沉沉,“可惜他不知道,这些年来,这种药我喝得可不少,他那一点份量,对我是没有半点作用。”
他说,这些年来,这种药他喝得可不少。
冯宛的心一揪,她仰起头温柔心痛地看着这个男人,在他带着寒意的目光瞟来时,生恐他误会的冯宛,连忙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搂着他,脸贴着他的胸口,喃喃说道:“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要是没有了你,我可怎么办?我会活不下去的。”如果现在他出了什么事,她便是再聪慧三分,也敌不过里里外久,那些蠢蠢欲动的明枪暗箭。
卫子扬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神色复杂地看着冯宛。睿智如他,自是听得明白,冯宛话中的意思,是要他忍。现在他羽翼末丰,还不能对四皇子这种身份的人喊杀就杀。
他知道的。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在吃了那掺了药的酒后,拍案而起,在拔出佩剑把塌几砍了个稀巴烂后,忍着把四皇子一剑砍死的冲动,毅然离开了四皇子府。
这种难以启口的事,他原本是不想与冯宛说的。可不知为什么,听着她娓娓说出自己的烦恼,见到她温柔如水的眼,那话,便不由自主地宣泄而出。
果然,她不曾露出半点轻视,也没有像个蠢妇一样大惊小怪。她只是求他好好保重他自己。
这种温柔和了解,才是他想要的。
闭着眼,卫子扬伸手把冯宛重重搂入怀中。
搂着她,他低低地说道:“我的身份揭穿后,又有不少旧部来投。”顿了顿,他低低说道:“阿宛,再过不久,我就可以不怕任何人了。”
知道,冯宛自是知道这个。
让她欢喜的是,这么隐密重大的事,他都跟她说。
她恩了一声,反手抱着他的腰,忍不住低低说道:“陛下前阵子还屡屡发病,仿佛命不久矣。现这几个月中,他精神大好,听说前阵子,他见了虚云道长,那道长说,陛下还有十五年寿命。”缓缓地说出这个前世所知,在鸦雀无声中,冯宛轻轻说道:“这个消息已传到了五殿下耳中。”
卫子扬的呼吸粗重起来。
他眯着凤眼,一手在冯宛的背上抚着,一边盯着她沉思。
到了现在,他已不想追问冯宛怎么知道这么多。对她的神通广大,他以前曾经追问过她,可听到她明显是敷衍地回答后,他便不想问了。
所以,他现在只是在想着,这件事会在朝中引起什么样的风浪。
陛下如果真的还有十五年寿命,那他必然会把曾经交到五殿下手中的权利,一一收回。
而五殿下,好不容易坐上太子之位,一心经营着,只盼着父亲早点过逝。现在得了这个消息后,不一定还睡着着。
这其中大有可为啊。
沉吟中,卫子扬问道:“其它人呢?”
冯宛摇头,“其它人都不知情。”
卫子扬点了点头。他伸手在冯宛的背上拍了拍,低声说道:“你先歇息。”说罢,大步走出。
冯宛看着他龙行虎步的背影,知道他是去寻思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了。
第二天,冯宛一大早又出了府门。
这一次,她要见过其它六个小国的使者。同样,因为昨日与北鲜卑众使的会面是匆匆结束的,她还见会会面,问问他们的需求,然后安排他们与陛下和卫子扬见面的时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