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定会有很多有身份的人招待许谷诚,许平启又随在许谷诚左右,他的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许家的教养。
“孙儿谨遵祖父教诲。”许平启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
另一边张氏在许谷诚身旁念叨着。说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已,说的丁氏和钟氏都开始抹眼泪。
终于,几个人不再流泪,许谷诚才带着许平启上了马车,合上车帘时,他的目光一直停在吕氏身上,俊朗儒雅的面孔上浮现淡淡笑意。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拐弯什么也看不到后。许家一群人才回去。
许诺回到屋里就大字型躺着不再动了。
许谷诚走后,许家没人可以教她练字,她最近正学到火候上。小小的改变,都会影响最终的效果,或许会让之前近半年的努力白费。
许诺正愁怎么办时,李嬷嬷突然过来:“六娘子。阿郎走前留了这个给您。”
说着话将一册书递给许诺。
许诺接过一看,心中有些感动。
父亲竟然亲自写了一册字帖给她。他最近这么忙,竟然会为了她抽出时间写字帖,而且知道她如今最需要的便是这个。
真正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知道对方最需要的是什么。才会用时间去为对方做些什么。
“谢谢嬷嬷。”许诺高兴地爬到书案旁边,将字帖摆上去,急忙叫了春棠过来研磨。另让七月去耳房多拿些宣纸过来。
许谷诚的马车八月六日便到了汴京,许家这边正巧在中秋收到了他报平安的信。
八月间。十里桂hua香,肥而不腻的桂hua鸭让许诺吃的很是尽兴,月饼更是从八月十日开始每天就吃个不停,每个馅的都要尝上一遍。几日下来,手臂都不似过去那般纤细,吕氏发现了,不再往茗槿阁送吃食。
中秋过后,绣娘收到了胡灵的信,胡灵的信每次都不短,所以她直接靠在被子上,拿起一块月饼边吃边看。
“我以为你会随着你父亲一同来汴京,酒宴都给你准备好了,没想到扑了个空。不过是日头晒些,你怎么就不来了呢?你可不是这样娇弱的人。许二郎小你三岁都来了,你为何不来?”
胡灵对许诺因为天气热原因而没有启程的事情十分不解,许诺看着信中重复的为何不来,似乎能想象到她跑到许家没找到人时气急败坏的模样。
“二师兄和我家前几日退了亲事,虽说是好事,但之后一堆人上门提亲,让我好生头疼。这些人家的子嗣样貌一个不如一个,连二师兄也不如,我又怎么会答应。”
“昨日见到了大师兄,还是那么好看,不对,似乎比过去更好看了些。晚上仔细想了会,觉得是朱郎君长的更好些,那双眼真是好看。”许诺默默吐槽,朱商那双眼整日眯在一起,胡灵是从哪里看出来好看的?
“我先前给朱郎君的东西,你怎么给他说的?竟然让大师兄给我送了回来,不过他附注让我去不同的店将不同的首饰当卖出去,我照着做了一遍,果然大赚一笔。”
朱商当日只看了一遍就估出一堆首饰的价钱,许诺对胡灵会大赚一笔的事毫不意外。
“听闻你母亲被许倩那家伙的生母毒了?是那个纪玄给治好的?他倒是个有才的,但是为什么要走科举仕途呢?而且,你父亲竟然将应天书院的名额给了他,而没给许二郎!”
许诺不知胡灵是从哪里得知母亲的伤和杜姨娘有关,家丑不可外扬,苏州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她倒是真不知道父亲是为了报答纪玄,才让许平启推迟进入应天书院学习。
胡灵信里最后一句是:“给你看看我一个月来的成果,虽然不好看,但也算是送你的礼物。”
许诺放下信纸从信封里取出手帕,白净的帕子上绣着一朵半开的粉色牡丹,hua蕊下还有两片嫩叶,虽然达不到活灵活现,但形态都很标准。手帕的另一边用银线绣着三个小小的字:胡灵赠。
竟然,已经可以入眼了!
真是一个月吗?
胡灵可比她爷们多了,拿起针来倒是比她顺手的多!
不可能吧!
许诺心中乱成一团麻,难不成她真的缺少什么基因所以女工才会这么差吗?
她最近专心练字,许谷诚写的那本字帖已经临摹了很多遍,回信的时候字迹明显比胡灵的好了许多,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开心。
写到最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虚心求教,写下一行字:你女工是怎么学的?
几日后,汴京。
一间酒楼雅间里,一身男装的胡灵拿着信拍着腿笑个不停:“肖四,六娘女工果然没进步,我该怎么指点她?”
胡灵对面坐着身着玄衣的肖远,他伸手将信纸拿过来,快速看了一遍,没有任何犹豫就叠起来装入怀中。
胡灵不小心透露了她让肖胡两家退亲的办法是许诺教的,他就“建议”胡灵送信时顺便送去一块手帕。
不过许诺的反应倒真是让他吃惊,不是愤怒或是死不承认,而是直白地请教。
看来她真的很重视这个问题,不然在京城给她找个懂得沟通教授的绣娘,待她十月份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学了。
胡灵根本没有留意信纸被肖远拿走,只是不停地笑。
许家汴京的宅子里,许谷诚也收到了许诺的信,看到她颇有长进的字,不由会心的笑了。
“文常兄,怎笑得这样开心?”吕夷简身着官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