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景孟弦朝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向南的背影一僵,却没有回头。
却听得景孟弦在身后问她,“耳钉,还要不要?”
他不知何时下了车,走近了过来,向南转身看他,眼已经红得像小兔子。
景孟弦站定在她面前。
眼潭深深的盯了她一眼,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径自从兜里掏出那枚蓝色的耳钉,大手温柔的替她拨开长发,挽至耳后,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细嫩的耳垂,这才俯身,替她将耳钉插进了那个小小的耳洞中。
所有的画面,一如……那年那日。
他的指腹又软又热,烧着向南的耳垂,发烫得厉害,连眼眶都跟着开始烧了起来。
“谢谢……”
向南不敢抬头去看他。
因为,眼泪早已在眼眶中堆积,只要她一眨眼,就能泄出来。
倏尔,朦胧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下来,落在他们的肩头上,凉意习习。
“下雨了,我先回去了。”
向南的声音有些发哑。
“你也赶紧回去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始终是低着头说着,没正眼看景孟弦一次。
而景孟弦却至始至终的凝着她,一语不发。
“再见……”
向南说完,转身,冒雨匆忙往家里奔去。
雨,似越下越大,落在她的脸上,竟还有些疼。
向南伸手想要去抹开脸上的水,却发现,越抹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尽,到最后她几乎分不清脸上那水到底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
景孟弦,你知不知道,我尹向南从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爱你,我只是……决定不再表现出来了而已!
雨刮器在玻璃窗上来回挥动着,清楚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楚。
景孟弦靠在车椅上,燃了一只烟,淡漠的抽了几口。
烟草的味道,他一向不太喜欢,但却能麻痹他这颗孤漠了整整四年的心。
袅袅的烟圈笼着他那张清俊的面庞,迷离的眼眸愈发深邃而凉淡。
他伸手将烟头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里,而后,启动车身,急转方向盘,离开了这让他几乎窒息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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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阳化疗的前一天夜里——
向南拧着一份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推开了血液科办公室大门。
“亦枫,猜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啦!”
今儿是周末,办公室里也就戴亦枫一个人值班,所以向南也没敲门,直接探了脑袋就进去了。
却不想,办公室里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景孟弦!
向南脸部的笑容,稍稍有些不自在。
拧着糕点进了办公室,冲景孟弦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景孟弦面无表情的坐在戴亦枫对面的旋椅上,连招呼都吝啬于同向南打,更别说是一抹客气的笑了。
戴亦枫显然也没料到向南会这个点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向南偷偷地觑一眼对面的景孟弦,低声回答戴亦枫道,“我不放心。”
她不放心阳阳,但她没敢把话说明白,唯恐景孟弦察觉出什么来。
然这话听入景孟弦耳底,却全然变了味。
“拿什么吃的来了?我看看。”戴亦枫说着从向南手中接过那盒糕点,“还热乎着呢!那得趁热吃了。”
“嗯。”
向南有些尴尬,她看一眼景孟弦,“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所以我就带了一双筷子过来。”
“没事,我这有呢!”戴亦枫说着就去抽屉里拿洗过的竹筷。
“你们不用客气了。”
景孟弦说着站起身来,淡漠的看着对面的向南和戴亦枫,疏离一笑,“我拿了血检报告就走。”
其实,他的血检报告出来很久了,本来是整个科室一起拿的,但科室里来拿结果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独独少了他景孟弦的报告,最后这事儿就一直被他给耽搁了,直到今天好不容易记起,就顺便过来拿了。
戴亦枫将他的血检报告递给他,“放心,检查结果挺好,就平日里多注意休息。”
“嗯,谢了。”景孟弦从他手里把报告接了过来,“下班了,先走了。”
“这糕点真不吃啦?”戴亦枫问他。
“嗯,不吃了,还得留着肚子吃语悉炖的血燕呢!”景孟弦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莫名的,有一种微微的酸意还泛着浅浅的涩然涌向向南的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景孟弦出了血液科的办公室去,直到走前都没正眼看过向南一回。
向南长舒了口气,神情里却掩不住些分的落寞。
“怎么?吃醋啦?”戴亦枫笑问她。
“说什么呢!”向南死鸭子嘴硬,“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