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湿。
穷奇脸颊上也有浅浅的伤口,看起来还很新。应该都是在岛屿上面受伤的。
但是他们两个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现在依然打打闹闹着。
“不许打架。”
她随口吩咐了一声,但是看态度,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在意。
穷奇又对朱雀眨了眨眼睛,才侧过脸来:“明白!”
不过这句话才刚刚说完,穷奇脸上的表情就蔫了下来,倒是朱雀,看起来很是高兴。
浓雾乍然开始流动起来。
白气弥漫,比之前还要浓郁许多,甚至于把天边隐隐约约的粉色都遮掩起来。
碎光在白雾之中点点闪烁,铺在地上,像是繁星落下,惹得人想要一探究竟。
雾气缠绕在一起,张扬涌动,像是滔天巨浪,又恍若燎原烈火。
跳跃而摇曳。
光影愈发粼粼,不停闪烁。
尔后雾气蓦地被斩断,猛地一阵风过,肆虐着将雾气逐散。
感觉那风似乎也落在眼睛上,千绯忍不住稍微眯了下眼睛。
风声戛然而止。
再睁开眼的时候,朱雀和穷奇俱消失不见,她面前倒是多出来一个人,略微挑了眉,对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千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也一瞬间戒备。
但是大脑却清楚地传达着现在感受到的事情——这人对她没有一丁点恶意。
而她,甚至对这人有些隐隐约约的亲切感。
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胸腔里面满意似是狂喜,又似是委屈。她情绪一直不多,但是现在眼眶却有些酸涩一般。
好半天,她才愣愣开了口。
“白鸩?”
她有点意外,饶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她还是清楚记得白鸩这个名字。
这话喊出来之后,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白鸩俊秀fēng_liú,瞧见时便觉着郁郁□□,柔风携来粉桃花瓣,落入心湖,顿时惹起圈圈涟漪。但是这人比之白鸩少了份清润,多了分华艳。
那双眼睛是宛若深空的漆黑,盈盈流金,眼尾略略挑着,明明诱人却又凌厉。
这人轮廓线条都极好,白璧无瑕。
千绯皱着眉,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奈何脑袋里面各种想法交织着,搅成一团,更加混乱起来。
那人却并未反驳,只是略微叹息一声。
“千绯。”
声音像是大提琴,优美缱绻。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是和周身倨傲完全不同的温柔。等他手稍微垂落下来的时候,又带上两分力道,将她抱进怀里。
千绯心脏突突跳着,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他的触碰。
花木突展,虬枝垂延,他揽着她靠坐在花枝处,任她依靠着自己。
她总算是想起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了。
“你是白鸩?”
他轻轻一笑,嘴唇冰冷:“你说我是白鸩,我便是。”
这话倒是让千绯愈发莫名,只能沉默下来,但是一双手却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子。
白鸩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低哑下来:“还有一魂尚未回来,我没法在这里留太久。”
她敏感地抓住关键词:“一魂?”
“我三魂七魄俱散,只能勉强在这里温养维持,如今已有两魂回来,若最后一魂也能回来,我便稍微自由些了。”
听他说话,千绯心里是一阵接一阵的惊疑。
回来的两魂是谁?
——这个答案几乎一瞬间就清清楚楚在脑中浮现出来。
她问道:“我说你是玖裳,你也是?”
他笑声低低响起,供认不讳:“是。”
千绯不说话了,只清楚感觉到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片刻后,缓缓垂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个吻。
“累吗?”
他抱紧她。
她想了想,迟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又笑了起来。
原本连呼吸也感觉不到的胸膛现在因为笑声,稍微感觉到了起伏。
千绯生出些奇怪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便觉得就这样留在这里也好。不过虽说想法的确是这样,等她垂下眼帘的时候,还是清清楚楚看见,白鸩身体渐渐透明起来。
她回握住他的手。
那手心没有一丁点温度。
“我该走了。”
白鸩蹭了蹭她的头发,又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吻上她的耳骨,□□的感觉让她身子稍微有些颤抖。
白鸩眼神渐渐暗沉,原本只是清淡的吻,到最后,竟变成尖牙细细研磨。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
“别喜欢别人。”
仿佛清风若有似无拂过,清淡的气息还萦绕在身体上,但是白鸩已经不见了身影。
原本消散雾气再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