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贵主这两日是有意给她安排个教书先生了,我在府中除了日日给贵主把脉,也无其他事可做,就顺便教教她了。”
他的回答之后是片刻的寂静,而她打破寂静的回答让他意外地偏过头来看她。
她说:“算是我求你吧,求你不要做她的先生教她了,一日也不要。”
他心里明白她的顾虑,摊掌将那只蜻蜓引来指尖:“你不会是怕她跟你喜欢公孙灏一样喜欢上我吧?”
郑媱没有否认,只道:“我觉得她一天一天地长大了,我是她的姐姐,是目前唯一在她身边的亲人,我希望她好好的,不仅希望她现在快乐,而且希望她能一直延续这种快乐。你是个好人,我不是怕她会喜欢你,我是怕她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却不喜欢她。”
“你为什么觉得她可能喜欢我?是不是觉得我很能讨小娘子们欢心?你又为什么确定我不会喜欢她?因为你很清楚我喜欢的是你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先遇上了公孙灏是吗?”他语速快得像是绕舍的行令,不闻她回答,又问:“他此次在米囊花谷受伤了是吗?你们从荥泽回来直到此刻还在闹不快是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鬼啊,山中之魅,一个灵魂来去自由的人。”
他笑意淡泊朦胧,似乎深不见底,她心底更加疑惑,似乎永远也无法知道他看似无邪的笑容之下隐藏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非常人可比的本事。除非他愿意亲口告诉她,可她是他什么人?他凭什么要把他的秘密都告诉她呢。直觉告诉她,他是个不能招惹的人,她必须对他敬而远之。
“对不起……”他说得更低,还是被她听见了,满脸愕然地看着他,一种促狭自心底里逼仄地升起,她明明看见他眼角淌过一丝异样的黯然,转瞬却又化为普渡众生的慈悲,她以为是自己眼花。
他继续笑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猛地伸手将她推倒在地。
“你干什——”嘴巴被他用手捂住,对上他次第猩红的双目,她的心在腔中惴惴不安。
他快速低头,以一种饮血的姿势咬上她的脖颈……
她只感到目眩神迷,恐惧与疼痛充斥着她的脑海,“盾”在催她快些挣扎着逃走,他的话语却透入她的意识变成了“矛”,“矛”说:“我不会伤害你。”
……
他滚动喉结,音声低迷如魅::“即使不在一起,我也只会守护你……”说完才松开她,她惊坐而起,没有立即奔走,盯着他反常的一举一动,抚着脖上的齿印,目光戚戚、心有余悸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若把我当朋友就如实告诉我……”
他很快又变回原来的江思藐,仅仅在一念之间,便由“魔”变回了谪仙,还是他一贯的、玩世不恭的温和笑容。“吓到你了?我没怎么,就是想在离开之前再亲亲你让你记住我而已。”
她不信,忙追问:“你要去哪里?”
“舍不得我?”他起身,抿唇时俨然物外之人,“红尘人间多羁绊,不如归去旧青山。你相信‘缘’么?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话落,脚步已去如疾风。
往事如烟云弥漫,朦胧的眼前,只见树下少年白衣如雪,春风拂过桃枝带来一阵气流,激起他的白衣,衣角随花雨纷纷下落中,他看见一双眼睛……
花枝草蔓眼中开,小白长红越女腮……
那些芳菲流水般自眼前淌过,鼻端仿佛能嗅到很久以前那个春日的弥香,他且行且吟:“生若浮,回首如驰影……”
76、巾帼
秋围临近,圣谕颁来长公主府,邀长公主一同前往。
春猎秋围,是大曌皇室的传统。每逢围猎之时,皇帝会携朝中要员在世家勋贵中挑选一批年轻子弟随御驾一同前往菘山猎场。按历年传统,菘山驻地扎营之后,皇帝会先与文官武将坐于台上观台下后生竞技对擂,先选拔出一批资质尚佳者来;事后,皇帝会携这些人一同驰入林中射猎,亲自考核。而公孙戾举行此次秋围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如此简单……
……
与翠茵一同坐在长公主身后,她有些心不在焉,遇上他的目光,他总是冷淡地移开。
还在恼她么,他也真是小气。自上回负伤归来后,她曾以长公主与右相夫人往来之名去右相府假公济私地看过他三回,不巧的是,前两回去时有外人在,两人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第三回见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