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然举杯。
于阗王子又道:“想不到你也会被人算计弄出一身伤来,我从前倒小看了赵魏两王的能耐。”
“盛都如今的形势错综,公孙戾已经设计出杀我的计划,赵王和西平郡王时不时来掺和两脚,等着坐收渔翁之利,而我的势力主要在西北,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在劫难逃,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于阗王子道,“到时,我会在关外接应你的。”
酒樽一击,二人相视一笑,各自饮下。
临别时,于阗王子最后一次对他举樽:“叶旸,最后一杯酒就祝你,日后起兵为王,一呼百应。”曲伯尧接过:“多谢!”
他出来时碰见瀛欧,瀛欧告诉他她和伊思夫人正在竹林外的榭中。绕过竹林,他看见她们聊得正热,脸上都挂着笑容,她的注意力始终在她的肚子,当她的肚子有什么细微的变化时,大声地喊道:“他可真顽劣!都不停歇的,一直折腾他的娘亲。”
伊思夫人先看见了他,喊了一声:“叶旸!”他挪动脚步,快速走向她。
郑媱转过脸来,起身跟伊思夫人道别。
伊思夫人打量着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叮嘱他说:“叶旸,玉鸾尚且年轻,你可要好好待玉鸾,如夫如兄地待她,不要辜负她,不要让她的亲人失望。”
他紧握住她的手道:“夫人放心,我自会给她最好的;也祝夫人和王子幸福。”
伊思夫人点头,送给她一枚镯子,眼中泪光依依:“玉鸾,这个就给你了,你一定要把它戴着。”
郑媱低头看了那镯子一眼,金中嵌着一点红玉,隐隐觉得这中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没问。回房问他那于阗王子都和他说了什么,他说于阗王子将是他们一个重要的盟友。她又问他是怎么认识于阗王子的。他答:“说来话长。”只把他与于阗王子相识的过程简单地与她说了几句,怕她为她哥哥不平,该交代的都略了去。晚上抱着她睡时觉得良心难安,闭着眼却睡不着,她在他臂弯里倒睡得香甜,他也不敢动。
天还没亮,他们就收拾东西离开了,荥泽至盛都有一条水路,他们选择走水路回去,雇了一条船。
船上,他想了很久,犹豫着还是凑近她。
她正坐在舟尾望着水波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想着伊思夫人那番听起来似是善意的话。他在她身侧坐了下来,见他靠近,她顺势偎着他问:“你怎么不躺回去休息,身上那么多伤。”
他含住她的唇吮了吮:“该换药了……”
她起身把他推入舱内,闭了所有帘子,脱了他的衣服给他换药。
一不小心瞥见他昂扬起来,她浑身发烫,被他圈入怀中顺势往后倒去。她撑起身子不压着他,主动送上唇跟他亲吻,衣裳被他摸索着解开了。后来脑子一热,忘了他身上的伤,药还没换完,鬼使神差地跟他做了,中途把他的伤口弄开了才意识到匆忙结束,之后继续腆着颜给他上药。
他似乎是有目的的,趁着刚刚亲密后还未消散的浓情,再次抱住她问:“媱媱,你知道伊思夫人为什么给你这个镯子吗?”她摇头。
他说:“伊思夫人是一个行商的女儿,自小就跟随她父亲来往于于阗和大曌,有一次路过青瞿关,遇见了劫匪,被人所救,她就嫁给了救她的人,他就是当时镇守青瞿关的郑觉,你的哥哥,伊思夫人曾是你的嫂子。”
“你说什么?”
“你哥哥在外成亲的事情你父母都是知道的,你父亲置若罔闻,对此事的态度漠然,你母亲拖人送去一只家传的镯子,就是这只……后来,因缘巧合,于阗王子看见了她……一些波折之后,她成了于阗王子的宠姬……她给你镯子,实是把东西还予你哥哥。”
“为什么会成为于阗王子的宠姬?是她心甘情愿的么?”她难以置信,“那我哥哥喜欢她么?”
“不喜欢怎么会娶她?你哥哥喜欢她,就热烈的追求她,她为了报恩于是答应嫁给你哥哥。”
她想了想,看看手中的镯子讥道:“我明白了,她真是虚荣。”
他道:“是我,是我帮助她跟于阗王子在一起的,你哥哥也因此直至目前心底还对我有些怨言。”
“你……为什么?”
74、试探
“不为什么,”他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只简略地告诉她:“她跟于阗王子两情相悦,她不是你哥哥的良配,继续在一起,他们两个都不会快乐……”